一般。只見她臉上稚氣未脫,笑容和煦,眾人恍然,原來這些都是假象,在她那無害的外表之下,居然有著一顆七竅玲瓏心,真是後生可畏啊!
“王大哥家裡本就經營絲綢,蔣大哥家同樣如此,咱們貨源不成問題。樊大哥家為建康大族,家中有不少人出仕,咱們的絲綢可沿長江運至興元府,這一路,還請樊大哥家裡略加照看,莫要被水匪劫了去。”
興元府地處南宋西北,江南的絲綢為何不能運至這裡,最大的原因便是一路之上,山賊水匪猖獗,不然憑著興元府的富庶,城中怎會沒有像樣的綢緞莊。對於王子墨來說,她出身臨安府鹽官縣,雖是白身平民,但她好歹是王家大族子嗣,又學得賬房,眼界頗高,這裡面的貓膩,一看便心中瞭然。
被點名的三人,都不住點頭,雖然他們犯了事,但能在牢城營好吃好喝,可見他們在家族的地位是不低的,如今不過是花些銀子,這點對他們來說並不難。只有未被點名的包昌德,有些著急地問道:“賢弟,那我能做些什麼?”
不怪包昌德著急,他早被襄陽之戰嚇怕了,生怕幾人用不著他,讓他一個人留在牢城營自生自滅。
“包大哥莫急,你多出銀子便是,綢緞莊需要鋪面,需要裝修擺設,這些便由你負責,如何?”王子墨淡笑道。
“成!”包昌德很爽快地答應了,雖然他父親犯事被擼了官職,但他家在鄉里也是大族,銀錢並不缺。
“蔣大哥,你與官營相公相識已久,交情頗深,明日小弟與官營相公說此事,還請大哥相幫。”王子墨鄭重地說道。
蔣尚培舉杯說道:“此事關乎我等身家性命,在下自當義不容辭。”
“祝我等心想事成!”
幾人大笑豪飲,若非此地為牢城營,旁人還真以為這是哪個高檔酒樓,一群人在談大生意來著。
夜深之際,包昌德,王崇文,樊承宗大醉,由小牢子攙扶回了他們自己的天字甲號房,而王子墨與蔣尚培,卻只是微醉,王子墨另有心事,蔣尚培則對王子墨的心思有所猜度。
兩人泡了濃茶,坐在書案兩側醒酒,但蔣尚培的眼神一直粘在王子墨的臉上,希望能看出些什麼,只是王子墨沒有給蔣尚培這樣的資訊,她一直面無表情。
“賢弟,這事,可是因為前段日子我與你說了襄陽之事,你才打算的?”蔣尚培沒忍住,好奇地問道。
“大哥,我與你們是不同的。”王子墨抬頭,嚴肅地說道:“你們雖然身陷囹圄,但總歸身後有家族相助,有錢有權,在牢城營不必擔驚受怕。但我不同!我雖說是王家之後,可私生子的身份終不被王家接納,無權無勢,家中又有妻子幼女,我若不自強,我若甘於如今看似安穩的日子,萬一將來興元府真的被破城,我當如何自處?”
“你已經能自由出入牢城營,到時事發,你逃出去又有何難?”蔣尚培疑惑地問道。
“像我這般文弱之人,就算逃出了牢城營,又怎能逃出興元府。”王子墨搖頭道。
“所以你要開綢緞莊?”蔣尚培有些明白王子墨的心思了。
王子墨沒有答話,因為逃出牢城營只是第一步,開綢緞莊可以幫助他們四人離開牢城營,這只是個幌子,她真正要做的,並非只是此事。
既然要開設綢緞莊,那幾家必然會派遣管事賬房來此,到時他們儘可利用自己用中的銀子勢力,買通官員,博取出城的機會,而王子墨,卻是打算靠著綢緞莊建立自己的勢力,以此出城。她不敢把命運交到別人手裡,只有自己手中有錢有勢,才是真正的安生立命的本錢。
好一招空手套白狼!
蔣尚培能猜測到六七分,但他猜不到王子墨的野心,在城牆暴動案之後,王子墨已經不是曾經的那個單純心善的王子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