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裡!你們敢也是昏了頭,這點子道理不懂?姨娘罷了,六小姐你是讀過列女傳,閨律的,難不成還要太太明說出來?!”
祈纓立刻癱倒在地,哭求太太不止,可太太竟不理會。轉頭就向裡間走去,邊走邊道:“金珠,你叫幾個人,抬二孃回去就是了!”
金珠脆生生地應了。獰笑地看向月容:“二姨娘,請吧!”
祈男有些看不下去了,天生愛打抱不平的脾氣上來了,正要開口,玉梭又從她背後緊拉一把:“小姐,別惹事,太太都走了,咱們也走吧!”
祈男不肯,這事弄不好就是一條,不。兩條人命哪!
她不理會玉梭,將後背衣服從對方手裡掙脫出來,正欲追著太太裡間,再好好求求時,一個身影從天而降似的杵到了她面前:
“你少管!”
原來是錦芳。
“姨娘你別擋著我。沒見二孃那樣?還能走動得了?這不是逼著人出事麼?”祈男壓低了聲音,依舊不肯就範。
“你管得了麼你?”錦芳亦將聲音壓得低低地:“太太下定了決心的事,別說是你,就老爺只怕也難!才你不是也見了,誰說得有用?還不趁早離了這裡!”
錦芳和玉梭二人連拉帶拽,總算將祈男拖出了太太院裡。小姐姨娘們也都紛紛出來,只留下哭聲震天的祈纓。和暗自垂淚的月容。
站上游廊,祈男尤其氣呼呼地,祈鸞從她身邊走過,口中輕笑道:“九妹妹一向心善,這回可是又要出手相助了?我勸妹妹一句,沒有金剛鑽就別攬那瓷器活!平白無故地。再惹得太太越發動了氣,二姨娘可就更沒好日子過了!”
眾姨娘小姐一片嘻嘻笑聲,從祈男錦芳身邊,抽身而過。
祈男瞪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過後玉梭好說歹說,總算才將她說得回過魂來。
“我就是不懂了,大家 一條船上的人,何苦整天鬥得你死我活?”祈男一邊慢吞吞地向回走,一邊只是不服:“今兒二姨娘如此,明兒就有可能落到其他姨娘身上,”她瞥了錦芳一眼:“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不趁此積德?”
錦芳紅了臉, 嘴裡強辨道:“你做好人,可也得有那個本事不是?說了太太就一定聽麼?到時候沒救下人家,倒將自己繞進去了,那才是何苦呢!”
祈男不說話了,心裡始終覺得很不舒服。
走到岔路口,錦芳已領著玉梭向臻妙院行去,祈男卻突然立下腳步,停在了原地。
“你這丫頭又抽什麼瘋?”錦芳不耐地道:“黑天白夜你只是不肯回去是不是?”
祈男衝她擺了擺手,示意其住口,然後一個人默默聽了半天,突然向前一步,送她們回來打著燈籠的婆子唬了一大跳,細看之下才發覺,原來祈男手裡抓住個半大的小廝。
“怎麼鬼鬼祟祟的!什麼人?!”婆子喝住小廝,祈男丟了手,冷眼看去。
“我認得你,”祈男一眼認出這是自己上回出門時,在二門外見過的一人,“是不是替二姨娘請太醫來了?”
那小廝垂了頭回道:“正是。小的遠遠見小姐們過來,就避去一旁,沒想到九小姐眼力這樣好,竟看到小的了。”
祈男哼了一聲,追問道:“太醫人呢?怎麼只有你一個?”
小廝回道:“陳太醫不在館裡,說是到周守備家裡去了,得到天亮才回得來,小的正要回了太太,明兒再請吧!”
祈男一聽大怒:“這是什麼話!”她一把將那小廝推了開去:“二姨娘如今是火燒到鼻子下了,明兒再請哪裡來得及!明明是你懶得跑,還說這種託詞!看我不回了太太,叫大板子打你!”
小廝嚇得即刻就跪下了:“九小姐明鑑!確實是陳太醫不在,館裡雖有別人,又不是咱家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