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半個小時,李文桃才洗乾淨出來。
畢竟年輕,當她梳洗乾淨之後,整個人狀態就好了許多,不像剛才看著有些怕人。
方明湘讓她坐下來,說說這幾年的經歷。
李文桃在她旁邊坐下來,把這幾年發生的事大概說了說。
初中畢業後,她在家閒了兩年,然後到虞城找事做。
最初在一傢俬人小廠做些裝配活,一個月工資一百多,雖然不高,她也滿足了。
後來又去一家注塑廠上班,工資略微高了點,只是要三班倒,比較辛苦。
二十歲後,老家有人給介紹物件,對方是一個木匠,長得也不錯。
因為性格原因,她並沒有說出自己的意願,任父母和介紹人談。
最後說好結婚前給二千彩禮,這場親事就定了下來。
沒想到第二年木匠去東北濱城打工,連續兩年都沒有回來,後來有同鄉帶回訊息,說他在那邊跟一個當地的女孩子談戀愛,準備入贅在那邊了。
男孩子的父母寫信催兒子回來,也沒有結果,這門親事自然泡湯了。
她因此成了村裡人的笑話。
這時候有人介紹丁建光給他認識,因為急著嫁出去,避開家人,加上他又會花言巧語哄人,於是悲劇發生了。
「明湘,我是不是很沒用?」李文桃望著老同學家裡漂亮的裝飾和齊全的家用電器,沮喪地問道。
兩個出生差不多的女孩子,十幾年後,卻過上了兩種完全相反的生活。
自己落魄到底,方明湘卻幸福得不像話。
「確實有一點。」見她冷靜下來,方明湘淡淡地回答。「以前讀書時,記得有這樣一句: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你想過沒有,造成你今天這樣的局面,應該跟你自己的選擇有關。」
都沒有看清楚丁建光的人品和性格,就跟他上床,只能說她對自己不負責任。
結婚後發現他的缺點,卻不想著怎麼給自己找條出路,整天得過且過,也說明她放任自流。
有時候軟弱是最無用的東西,只有堅強才有出路。
當你把未來全部交給一個男人的時候,其實已經處於危險的境地。
即使公婆不支援,老公花心懶惰,就算有兒子拖累,真的想活下去,依然不會淪落到這一步。
她們不喜歡女兒,就把孩子交給孃家父母帶一帶,自己去找個工作,養活娘倆,好過像現在這樣看男人臉色生活。
「我知道。」李文桃仿似呻吟地回答。「有時候晚上一個人躺在床上,也會這樣鼓勵自己,可是到了白天,我又沒有勇氣了——」
一次次地鼓足勇氣,一次次地又退縮,她恨死自己了。
最近把自己搞得蓬頭垢面,其實也跟這個有關,實在是想自暴自棄了。
「要我幫你介紹一個工作嗎?」方明湘見她痛苦的模樣,一時不知道如何是好,最後這樣問了一句。
或許有了穩定的收入,她才能慢慢恢復以前的狀態吧!
「工作當然要,可是寶寶誰幫我帶?」李文桃帶著些絕望的語氣說道:「公婆嫌我生的是女兒,不會幫我帶,自己的爸媽我沒臉求他們幫忙,誰叫我給他們丟了臉呢?」
跟丁建光在一起後,家人以為她嫁了個好男人,以後肯定能幫襯家裡,所以對她的期望很高。
後來知道女婿是個爛人,賺錢養家都困難,當初的聘禮全部是公婆拿出來的,一下子對她失望之極。
現在他們跟公婆分了家,想啃老也不可能了,日子過得比普通家庭還困苦。
方明湘一聽,就有點頭大。
難怪說清官難斷家務事,李文桃會變成這付模樣,真的是好多原因綜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