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處離零陵並不遠,大人可否容秦憶回零陵一趟?明日午時必趕上大人車隊。”
“救災如救火,豈容你這等婆婆媽媽?”陸文遠將眼一稟,喝道,“調轉馬頭,跟上車隊。”又叫,“王越,上路。”
秦憶回過頭去,向零陵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一咬牙,向所帶士兵喝道:“聽令,轉頭。”
“是。”那十幾個士兵一齊叫了起來,聲音雖不大,卻整齊而雄壯。
陸文遠滿意地點了點頭。
“大人。”還沒等陸文遠將車簾放下,秦憶就策馬過來,跟陸文遠的馬車並肩而行。他眼睛看著前方,嘴裡吞吞吐吐道,“那日……那日聽得陸夫人說要認江凌為幹孫女兒,大人可曾……可曾相認?”
“自然。”陸文遠仍面無表情。
秦憶伸出手來撓了撓頭,微紅著臉,又問:“她……她可好?”
陸文遠嘆了一口氣,仰望天邊的白雲,卻不說話。
“大人,凌兒她……沒出什麼事吧?”秦憶見向來面無表情的陸文遠如此悲傷地嘆了一口氣,握著馬鞭的手掌忽然變得汗津津的,眼睛緊緊地盯著陸文遠,問道。
“紀王府派人來相看於她,說要把她許給李睿公子。”陸文遠轉眼看著秦憶。
“什麼?”秦憶大吃一驚,急切地問,“那她現在……”
“秦憶,如果紀王府訂下了她,你當如何?”陸文遠目光變得銳利。
秦憶呆呆望著前方,良久,猛地一咬牙,在馬上向陸
文遠行了個禮:“大人慢慢行來,容我先去襄陽一趟與紀王相談,爾後自來跟大人會合。”說完,便要策馬前行。
“且慢。”陸文遠見這傻小子就要急馳而去,連忙叫住,“不用去了。凌兒為了不嫁到襄陽去,自毀了容貌。”
“嘶~~”,秦憶所騎的馬被他用力一勒,前蹄直立,嘶叫不已。
“毀容?”他喃喃一聲,轉向陸文遠,滿臉的不可置信。繼而他嘴唇有些顫抖,喉結上下動了好一陣,方嚥了一下唾液,艱澀地道:“大人,她可是您剛認的幹孫女兒,您……您就不能護著她,為何……為何會讓她落到如此地步,受這麼大的苦?”
第二百三十六章 你什麼意思
陸文遠開始見他舉止異常,似很是在意那“毀容”兩個字,面上一沉,心裡便已不喜,卻不想聽得他說出來的話,似只是痛惜江凌受了苦,不由得詫異地望著秦憶。不過只是一瞬,他的目光又冷了下來,淡淡地道:“我自家的事,跟你何干?凌兒跟你有何關係?便是凌兒都不曾責怪老夫,用得著你來為她橫加指責?”
秦憶握著馬鞭的拳頭緊了緊,轉過頭來盯著陸文遠,那銳利的目光似要穿透陸文遠一般,目光裡透出的堅毅讓歷盡大風大浪的陸文遠都不由一怔。他緩緩地,堅定地,口齒清晰地開口道:“江凌,她是我妻。”
此言一出,縱是早已因兩兒之死心硬如鐵的陸文遠也為之動容。他臉上慢慢綻開了一個笑容,忽然仰天一笑,大叫道:“好,好。果然是個好兒郎。”他迴轉身來,望著後面的馬車,“凌兒,還不下車來見見秦憶?”
聽得這些言語,走在前面的護衛都識趣地停下馬來。
“凌兒,凌兒她果真在這車上?”秦憶臉上欣喜若狂,望向那輛馬車的眼睛熠熠生光。
江凌的馬車卻久久不見動靜。
“凌兒。”秦憶翻身下馬,急跑到江凌的馬車前面,抑制住伸手去拉車簾的衝動。
車裡終於伸出一隻白玉般的手,把車簾緩緩拉開,露出戴了帷帽的江凌。她透過黑紗看著滿
眼期待的秦憶那張英俊的臉,忽然覺得心裡滿滿的全是暖意。她的秦憶,便是衝動又如何?便是魯莽又如何?這世間,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