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卻是青出於藍哪。」
健健需要這樣的鼓勵。
那日收工,走到片廠門口,聽見有人叫她:「健健,健健,這邊。」
許久沒有聽見這把熟悉的聲音,健健鼻子一酸,轉過頭來,不忘掛上笑容,正是同戲子們接觸久了,不自覺也沾染了習慣。
「程導演,好嗎?」
程傑似沒聽出那一絲淡淡的調侃,興奮的說:「上車來,我們一起去喝杯東西。」
健健只得上車去。
「這是我的劇本,請你過目。」
健健接過那厚厚的本子,「一定很精彩吧。」
「精彩?這種字眼不足以形容它,簡直空前絕後。」
健健看著程傑,沒料到他會頭輕腳重到這種地步,十分吃驚。
程傑亢奮到極點,「我們日以繼夜搞了個多月才把它寫出來,它是有生命的一個故事,工作人員被它感動落淚。」
健健比往日更加沉默。
「我們一定會有個好開始。」
建健微笑。
他們在一個著名的茶坐落腳,甫坐下,程傑已經碰到熟人,身不由主地過臺子搭腔,一聊半晌,留下健健一個人呆坐。
他回來,向健健道歉,健健識趣,「不如走吧。」
又有人叫程導演,他躊躇。
健健說:「我先走,你慢慢聊。」
程傑拉住她,「健健,你似不能分享我的成功。」
健健一聽,真正呆住了,有秒鐘,她覺得似有硬物塞在嘴裡,作聲不得,她想解釋,想對程傑交待她此刻的心情,但是隻呆了一分鐘,她忽然想通了,事情到了這種地步,夫復何言,還有什麼好說的。
健健忽然笑了,「你說得對,我是一個只可共患難,不可共富貴的人。」
也不理程傑聽不聽得懂,轉頭便走。
這是他們之間最後一次見面。
到了家,健健才發覺她把程傑空前絕後的劇本也一起帶了回來。
她花兩個小時把它讀畢,毋須偏見,也覺得故事普通之極,她把它扔在一角。
第二天,她照常去開工。
程傑並沒有成名。
他那套戲結果也沒有開成,據說拿著本子到處找老闆,處處碰釘子。
有接近半年的時間,他一點收入也沒有,天天泡在影人茶座裡,戴著墨鏡,穿著時髦的衣服,之後,程傑沉寂下來。
健健與他剛相反,大有越做越旺的姿態,漸漸工作人員對她的稱呼,由阿健變為健姐。
因為搶手,她的酬勞加了又加,還得排期輪候。
英姑笑,「沒想到古裝片又流行回來。」
健健應一聲,「喻古諷今,比較容易說話。」
「健健,我下個月到英國去看看情形,或許跟你媽生活,你不會反對吧。」
健健笑,「你也應該享幾年清福了。」
「那麼,這個攤子交給你了。」
健健點點頭。
「有沒有後悔入了這一行?」
「怎麼會,」健健笑,「慶幸還來不及。」
「這圈子不容易找到理想物件。」
健健還是笑。
眼淺,還沒有見到富貴榮華臉色就變的人太多太多。
又過了半年,老英姑正式移民英國退出。
健健做了接棒人。
忽然有一天,在外景地,正忙,她聽得有人招呼她,「健姐。」聲音好熟,一時想不起來是什麼人。
她放下工具,轉過頭來,看到程傑,呆住。
程傑搓著雙手,「健姐,有事找你商量。」
他胖了,一年不見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