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璉黛。」他說。
我呆住了。
「原來我是一直喜歡她的,而且她非常瞭解我,藍玉的事她非常清楚,我不必多費唇舌來解釋,像她這麼明理的女子簡直是少有的。」
璉黛。
「但是我們之間發生了問題,訂婚有儀式,璉黛堅持要有一個酒會,她不允許藍玉參加。」
我漸漸明白。
「我與藍玉說過了,訂婚不要她來,結婚也不要她來,她不肯,她說她有權在場,無論我在什麼地方舉行婚禮,她一定會在場,你說我有什麼辦法?」
「你叫我勸她看開一點,勸她在自己的生活圈子過一輩子,是不是?」我耐心的說,「從前你雖然靠過她。花過她的錢,但是現在你的身分不一樣,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即使是兄妹,也顧不得了。」
他蒼白的抬起頭來,「你知道我是愛她的。」
「是的,她不該妨礙你的生活。」我說,「我會去勸勸她,她真是太孩子氣了。」
「家明!」
我笑,「我明白,我會盡到做朋友的責任。」
他拉住我,「家明!」他聲調是悲哀的。
我冷冷的看著他,他實在是可憐的。
「藍剛,她是你的妹妹,你們有共同的父母。」
「是的,我明白,家明,但是璉黛……」
「叫她去地獄!」我厭憎的說,「這個女人不值一個仙!」
「家明,答應我,勸勸藍玉,告訴她我只是她的哥哥,她搗亂我的婚禮是不公平的。」
我沉默著,看著藍剛很久。我不明白,我看不穿他。
「為什麼?」我問,「她在你婚禮中出現,對你有什麼妨礙呢?我不明白。告訴我,你的身份有多高貴,告訴我。」
「家明,你不必用這種聲調對我說話,事情不臨到自己是不知道的。」他很憤慨,「我不過是想請你去勸勸藍玉,你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
「好好,」我擺著手,「我知道了,可以去的地方多得很,我會勸她到別處尋歡作樂,再見。」
「家明!」
「什麼?」
藍剛看著我,大眼睛裡陰晴不定,誰說藍剛與藍玉長得不像?我想到我們在一起的日子,實在不忍。
「家明——」
「我明白了。」我轉身走。
迎面來了璉黛,看到我她呆一呆,她並沒有裝出微笑,她只是看著我。我原想好好諷刺她幾句,但不知道為什麼竟說不出口。
她看上去很高貴,很鎮靜,穿一件白色t恤,袖口邊上繡著藍色的字樣:芝韻詩,芝韻詩,一邊把價目也拼了出來,但是她穿得很好看,璉黛沒有化妝的臉有種淑女感,男人可以想像她在化妝的時候會有多明艷。
藍剛走過來站在她身邊。
我認得他們兩個人良久,從來沒把他們當一對情人看待過,因此覺得詫異,因為他倆站在一起,居然十分相襯,就在這種相對無言的情況之下,我終於走了。
我第一個感覺是要見到藍玉。藍剛託我做的事,我自問可以做得到,而且越快做越好。
我趕到藍玉的「金世界」。吧裡的客人像是已經身在天堂,我拉住一個小姐說:「找老闆娘。」
那位小姐向我眨一眨眼,「老闆娘今天休息。」
我說:「我一定要找到她。」
「找我還不是一樣。」她笑說,「我們的責任都是讓客人覺得快樂。」
這個女侍有一張杏臉,脂粉在細膩的面板上顯得油光水滑。她很討人喜歡,但是她不明白,快樂並不是那麼容易找到的,一時的歡愉,或者,但不是快樂。
我說:「替我打個電話到老闆家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