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她知道雪涯的所有功夫都是翎溪教的,而翎溪本是是用劍的,可他的刀法呢?看著雪涯的招式,與天楚是那麼相似。
她知道,翎溪的刀法,一定是天楚教的。為什麼天楚的功夫甚至可以流傳在雪涯身上,而她翩嫿卻什麼也沒有?想到此,不由得心中一陣黯然。
終究是翩嫿技高一籌,當雪涯用盡全力卻再也發不出招的時候,地上已躺著一片橫七豎八重傷的人。她從來不曾這般放肆地發洩過,儘管知道過了這一夜,彼此再也沒有退路。
看著秦莫承正俯下身去檢視沈明漪的傷勢,雪涯只是冷笑了笑,然後轉身,隨著一道紫色的光芒消失在落滿飛雪的華山夜幕。
走在望不到出路的迷途中,前方是渺茫無痕的迷霧,身後是再也回不去的過往,她只是在這漫天飛雪的夜色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走著,感覺到自己體內一神一魔兩種靈力又在攪得氣血翻湧。每當她情緒激動或是受到什麼刺激時,這兩種靈力都會激發出來,從而使身體變得極為虛弱。
實在沒力氣走動了,索性便在華山腳下找了處別人看不見的角落,抱膝坐下,運用曾經翎溪教過的調息方法儘量使自己的靈力平靜下來。不知不覺中,身心已倦,不由得靠著樹幹沉沉睡去。
再醒來時,依舊飛雪連天,她知道,自己是該離開了,因為這裡再也沒有可留戀的東西。天邊依舊雪落無疆,像極了澄夢淵與凌波殿的終年冰雪。不過,她不喜歡呆在澄夢淵,只有凌波殿才會使她感到溫暖。
凌波殿,那是一個夢,三年沒有回去過了。
想著,思念著,當她真的離開人界華山的時候,腳步不由得指向神界凌波殿那片浩渺無痕的雪原。
周圍是雕欄玉砌般的冰凌,四周透著清涼的微微寒意,抬頭就如同那落雪般的蒼涼天空似乎在訴說著神界北方每一處寒宮玉樓中的故事。
雪涯只是緩緩走在這冰凌砌成的橋上,橋下沒有水,卻落滿了潔白得讓人不忍心去碰觸的雪。儘管三年未見,可這周圍的一切都那麼熟悉。幾天,幾個月,幾年,甚至百年,千年,萬年,對於神族而言都沒有意義,只有無盡的思念,在悠遠漫長的歲月中逐漸被風蝕刻。
作者有話要說:
☆、第一百一十章 神界的風
想到凌波殿,雪涯不由得心中一絲溫暖而悵然的複雜感覺,思緒萬千。
不知道翎溪哥,他可好麼?
不知為何,想到那個清冷的男子,自己的心就會輕輕地疼痛,那是一種相惜麼,他,就像是一個依靠,無論受了怎樣的委屈,做了怎樣的錯事,只要回去,他都會安靜地站在面前,然後輕輕地道:“不論怎樣,我都會保護你。”
想到他,又不得不想到那個遠在人界的男子,秦莫承。
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呢?雪涯想不通,她根本就不懂,不懂男人,更不懂秦莫承。
不是不願懂,而是他從來就不曾給過她機會。
想要站在一個人身邊,很容易,可是想要走進他的心,卻難如登天。曾經的她,自以為很懂他,更自以為是地認為自己是他的什麼人。
而到頭來終究明白,原來什麼都不是,甚至連過客都沒有資格。
她從來沒有想過會有一天,清高如翎溪的自己會卑微到這種地步。連想要成為他的過去的願望都已是奢求。
他們之間,不是愛人,不是朋友,甚至不是陌生人。就連普通的陌生人偶然相遇或許還會點頭微笑,禮讓謙和,然而他們,只是兩相看厭的仇人。
今生不相識,來世不想見。
她只是不懂,為什麼不能原諒,就算是她曾經做錯了,沒有用火弦來救沈明漪,更不肯請翎溪來幫忙,可是如今已經過去那麼久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