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
“什麼以身相許?”尉遲楠狐疑的看向他,猛然意識到那四字的含意,臉龐瞬間漲得通紅。“你什麼不好說,偏說這個……”
呃,被拒絕了。皇甫少泱霎時紅透了耳根,一邊在心中臭罵自己沒事自取其辱作啥,一邊打哈哈緩和這糗人的場面,“外頭是什麼鳥在叫啊?那聲音怪好聽的,不知姑娘可也聽見了?思,究竟是什麼鳥呢……”
尉遲楠一咬牙,“好。”
他一愣,“好什麼?”
“好什麼?以身相許啦!”她又是羞、又是氣、又是惱,掄起雙拳咚咚咚捶了過去,嘴裡亂糟糟的數落著:“你到底懂不懂啊,人家是女孩子咧,你叫一個女孩子說這種話,偏偏你自己又忘了問過什麼……人家又不是厚臉皮、急著嫁,你、你、你、你──啊!”一個輕啄落在她唇上,嚇得她尖聲大叫。
皇甫少泱卻笑了,一伸手將她拖上床,不顧她的掙扎緊緊將她擁入懷裡,“好一個以身相許啊。”
那笑容裡毫無陰霾,十二萬分的明燦。尉遲楠為之心中一動,不知怎麼的居然要掉下淚來。
“是啊,好一個以身相許啊。”她囁嚅良久,終於低聲應和,任他再一次輕輕的吻住她。
雨仍繼續下著,屋裡的人兒相互依偎著。
“到了到了!”門外人聲打碎了濃情蜜意織就的彩網。“有人在嗎?可不可以借咱們躲一下雨?”
屋裡的兩人互望一眼。
“小心點。”
尉遲楠點點頭,捏了下他的手,迅速站起身走了出去。
門外是對瘦削的莊稼漢,看他們一身五顏六色、補到不能再補的粗布衫,想來生活極為困苦。
不等她開口,圓臉漢子一見門後是個姑娘家,駭然倒退數步。“怎麼會是個小娘子來應門,這樣可不方便打攪啊。”
尉遲楠聞言開朗一笑,“這裡只有我跟我家相公,兩位進來躲雨無妨。”
小屋裡燃著火盆,紅熾的炭火映照著眾人盈滿喜樂的臉孔。
“哎呀,我說黃公子啊,出門在外凡事得小心點,像你這樣一個小心染上風寒,誤了科舉,十年寒窗的苦讀功夫不就這樣白費了。”尖臉漢子囫圃喝著稀粥,嘴裡含含糊糊的表示他的惋惜之意。
“真有才能的人是不會只有一次機會的。”皇甫少泱斯文的笑著,扮演尉遲楠編派給他的落難才子角色。
“說得好。”圓臉漢子聞言朝他豎起大拇指,“那個……呃……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什麼……啊!大丈夫當如是也。”
“是啊是啊,小娘子嫁了個有前途的好丈夫,可得好生伺候著啊。”尖臉漢子話才出口,就被圓臉漢子半笑鬧的賞了一肘子。
“人家是伉儷情深,用不著你這家裡有隻母老虎的人的忠告?!”
“你少在外人面前拆我臺。”尖臉漢子打了回去。“我家河東獅吼,你家不也有隻母夜叉坐鎮。”
圓臉漢子臉一熱,趕忙搖手討饒,“是是是,咱們一個半斤、一個八兩,好不好?”偷眼掃到小夫妻一臉笑嘻嘻的看著他們鬥嘴,圓臉越發窘紅得發紫,拉拉夥伴的衣袖低聲抱怨道:“都是你一張大嘴亂說渾話,害咱們被人家看笑話。”
“怪羅,明明是你起頭的,這下怎麼全都算是我的錯……”
真好玩,好像說相聲。尉遲楠揉著肚子,笑倒在皇甫少泱懷裡,而他環抱著她,亦是滿臉笑。
漢子們看著這對幸福的夫妻,不由得跟著笑開了。
雨仍下著,沒有停歇的徵兆。尉遲楠再添了點茶水給大夥,繼續聊著東家生了對雙胞眙、西家的小孩會讀書……諸如此類的話題。
看著周遭的這一切,皇甫少泱再一次確定了這就是他想要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