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離她遠去。
可為什麼?為什麼她地一片純真地從無瑕疵和後悔的痴心,卻換來這般徹骨的心痛。
為什麼要是他?皇帝哥哥的人那麼多,為什麼偏偏要馬上就能正是成為她的夫婿的展晟飛親手結束了父王的生命?
父王是什麼樣地人?她不是不知道,父王想要什麼,她也不是不明白。可她能怎麼辦?一個是生她養她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拿到她面前的親生父親,一個是寵她愛她將她當成親妹妹一樣的皇帝哥哥。她除了裝聾作啞,又該怎麼面對他們之間的矛盾?
可她卻沒想到,她終究還是有一天要面對這一切,而且,這團矛盾之中,除了自己。還多了一個他。
父王死了,是被前一刻還在和她拜堂的夫君親手殺死地。
她知道皇帝哥哥這個時候不會誣陷她的父王,他所說的每項指控都會是真的,她也知道以父王的這些罪行,任何世人都會說是死有餘辜。
可不該啊,她的父王可以死在任何的手裡,就是不能死在他的手裡,不該死在她永生也無法復仇的對像手中。只因,在看到展晟飛的第一眼,她就已讓自己地今生和他聯絡在了一起。殺了他。就等於親手滅絕了自己唯一地希望……
藍暖玉露出一個淒涼的微笑,眼神慢慢地從那張閉目受死地英俊面龐上慢慢地往下移到劍尖。恍恍惚惚地想。也許,這一把劍。應該反過來刺入自己地身體才對。
展晟飛對她的致命地一劍毫不還手,是不是因為心裡面也有點對自己的愧疚?如果是,等她死了,他是不是會更加地記住她?這麼多年來,她所要的,不就是想要讓自己走入他的心麼?
不好,看到藍暖玉的反應,蘇塵心裡突然升起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可屋中太過安靜又能說話,只好著急地拉了拉裴一涯的衣服。
裴一涯哪裡會不知她的心思,表面看去雖無反應,暗地卻趁著無人注意,偷偷地反手握了她一下,表示讓她安心。司馬毓既然不動藍暖玉,自然也不會讓她死,展晟飛看起來心裡也很愧疚,當然更不可能見她死。
因此,他今日只需在邊上老老實實地當個看客而已。
果不其然,藍暖玉才掉轉劍頭準備自盡,展晟飛已飛速動手,硬生生地握住了劍身,兩道鮮血很快就從他的手掌汨汨流下
“呵呵呵……呵呵呵……”藍暖玉渾身一震,紅唇蠕動,玉手顫抖,頹然地鬆開了劍柄,環顧著滿堂的紅喜綵綢,再看自己身上的大紅嫁衣,不住地輕笑。
笑聲依然清脆如鈴,卻彷彿自荒無人煙的大漠上遙遙傳來,說不盡的淒涼和哀傷。
“暖玉,你累了。”司馬靜靜地道。
“皇帝哥哥……”藍暖玉慢慢地轉身看著他,眼波如一潭死水,輕輕地道,“你要怎麼處置父王?”
藍畢淵已死,她問的自然是藍畢淵的身後事,但是她卻沒怎麼處置藍王府,也許在她的心裡,從這一刻起,這個家將永遠不再是家了。
司馬毓凝視著這個昔日曾陪伴自己許多美好時光的少女,半響後,才淡淡地道:“人死為大,從前的種種,既然已經在這裡斷絕,朕也不想著再追究了。”
“謝皇上。”藍暖玉中規中矩地福了福,轉目望向一側那跪在地上顫抖不停的盛裝麗人,“菊姨,父王生前最疼的就是你,父王的後事,就由你主來辦吧!”
那盛裝麗人惶恐地抬起頭,偷看了一眼司馬毓,見他面上並無任何不悅的意思,這才敢連哭帶爬地撲到了藍畢淵的屍身前,哽咽著應道:“是,小姐,妾身一定好好地送王爺上路。”
“那我就放心了!”藍暖玉木然地道,緩緩地取下頭頂那曾映得她嬌容似珠如玉的鳳冠,鬆手讓它墜落腳下,然後緩緩地踏過,沿著前一會才踏過的紅毯一步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