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性感,渾身散發著粉脂、香水和體味,這一切都加速了李雁南的暈眩、崩潰和人性的迴歸。
在餘下的日子裡,他們在旅遊景點有了更多的接觸,這不過更進了一層——沒有酒這個媒介,一切都在頭腦清醒的時候發生的,異常自然和真切。在游泳池裡,洋子穿著露得多、藏得少的泳衣,李雁南掛著遮羞布,快樂地嬉戲著。特別是在爬長城和香山時,李雁南累了,坐在石頭上,宮本洋子就刺激他沒有男子漢的勇氣,拉起他的手就走;宮本洋子爬不動了,李雁南就拉,拉不動就推,推不動了就馱。你追我逐,嘻嘻哈哈,兩個準中年人完全像回到了十年前。那種做派只有在自己或比自己還要老的人面前才具備審美價值,可以消受;放到20來歲的小青年面前就是矯情,那叫一個暈;要是被城管隊員撞見,那絕對具有執法經濟的價值。
在公共場所,每當一些人知道李雁南泡了個日本妞後,都會異口同聲地對李雁南樹起大拇指來一句:“哥們,為國爭光,牛!”
“狹隘民族主義——你憤青呀!”儘管李雁南口上會這樣狠狠地回覆一句,但心裡樂得跟阿Q似的。
每當他們在酒吧一醉方休之後,李雁南送宮本洋子回到賓館,在房間裡的那一會兒,望著宮本洋子剛從浴室裡出來後熱氣騰騰的身體和曖昧的眼神,要不是顧忌起碼的禮節,要不是“朋友妻,不可欺”一瞬間強大的心理禁忌,李雁南也就豁出去了。事後,李雁南覺得自己很荒唐,因為當時身負重任,救羅伯特脫險,居然還認為宮本洋子還是別人的“妻子”,所以關鍵時候成了柳下惠——拿句四川土話,那叫“拉稀擺帶”。李雁南為此懊惱不已,開始直面自己悲劇性的前半生,然後做了深刻的自我批評,痛定思痛、以觀後效云云。
但直到宮本洋子明目張膽地入侵李雁南簡樸的寓所,李雁南才奮起反抗——再拿句四川土話,叫“雄起”!
一面空白的牆壁,宮本洋子為李雁南畫的漫畫肖像在牆上掛著,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這是牆壁上惟一的一幅畫。
一陣急促的男女喘息聲從床上傳來。
李雁南用漢語有節奏地咕噥著:“友誼第一,比賽第二!我,振興中華;我,為國爭光!……”
宮本洋子喃喃地、納悶地問:“What are you murmuring?”(“你唧唧歪歪在說什麼?”)
李雁南斷斷續續地說:“It’s a glorious duty for us artists to make sacrifices for art!”
(“為藝術獻身,我們藝術家無尚光榮、責無旁貸!”)
宮本洋子喘息著笑:“Damned right! But you’re sacrificing yourself for another artist。”(“太對了!但你是為了另一個藝術家獻身。”)
李雁南亢奮地笑著說:“Yes。 We artists should sacrifice for each other!”(“對,我們藝術家就是應該互相獻身!”)
宮本洋子快活地呻吟著。
床上,被子下面扭動著,一場零距離肉搏戰地動山搖如火如荼,連床也吱吱啞啞地呻吟著……
李雁南的腦袋從裡面鑽出來,半躺半臥。宮本洋子也從裡面鑽出來,露出半截雪白豐腴的胸脯。兩人大汗
淋漓,唏噓不止。
李雁南問:“Are you okay?”(“你怎麼樣?”)
宮本洋子懶洋洋地回答:“I’m fine! And you?”(“我很好!你呢?”)
李雁南答:“Me too。”(“我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