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小屋,次日就要上課。李雲兒跑到扎西跟前,把扎西嚇得往後直退,聽到李雲兒的聲音,這才夾著尾巴膽怯地走過來。
李雲兒想,不就是換了髮型嘛,搞得這麼恐怖,但願等下江希凡看到的反映比狗要小,一想到中午他要過來吃飯,李雲兒把手裡的人大腿往地上一扔,也不和扎西玩一會就直接出來了。到了房間,才感覺到指縫間黏得很,一看忘記洗手了,一張開十指,連線的全是鮮紅的血絲。
姜紅袖在廚房忙碌,於是李雲兒坐在李愛書旁邊,〃哎,老爸,你等下別亂問我男朋友問題,人家不高興的,我打招呼在先。〃
李愛書皺眉,〃問都不行,那聊什麼。〃
〃那你問的時候態度好一點嘛。他這個人特別地驕傲,萬一他生氣了怎麼辦?〃李雲兒的
黑頭髮很好看,穿得中規中矩,連鞋子都是中跟褐色皮鞋,少有的淑女氣。
李愛書的眼神終於從書本上離開,認真地看著李雲兒,〃我覺得你右邊的頭髮有些翹。〃
李雲兒一驚,〃啊,那我馬上回房間弄一下。〃
〃女人,很煩呢。〃李愛書搖搖頭。不這麼說都不知道她要嘮叨多久,真是深得遺傳。
江希凡懷著沉重而愉快的心情按了門鈴,姜紅袖剛好把飯菜張羅好,一看來人,嚥了咽口水,如果他是個女孩子,不知道要多討人喜歡。
李雲兒從樓上下來,看見江希凡一下就撲在他懷裡,〃哎呀,怎麼這麼久不來見我了。〃
原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三日不見,諸如前世相逢。愛中的人,總嫌愛的時候時間太快,等待有如熬煎,孰不知,分開後的回憶,也是熬煎,日日夜夜,分分秒秒,白天的空隙,夜晚的整晚,繁華中想你,落寞亦如是。不在一地也罷,就怕在一地,我說的,你聽不到,你聽的,不是我說的。江希凡忽然有種悲哀,懷中的女子,只能盡力去保護。
吃飯很愉快。李愛書的表現,也讓李雲兒覺得提前打招呼是有必要的。幾乎沒有任何刁難的問題,比如什麼時候結婚,你將來打算做什麼之類。還開玩笑對江希凡說:〃你把雲兒領走,我解脫了。〃
江希凡就笑。普通的生活,是他最嚮往的。姜紅袖破例話不那麼多,只是在回想,〃我年輕的時候為什麼就沒有遇見這麼帥的男孩子,如果遇見了,生的小孩是不是也是這樣的。〃然後被李雲兒打斷思緒,〃吃飽了,我走了。〃
走,我們走,回家睡覺去,才不管明天發生什麼。
李雲兒一走,這個家非常的清靜。
劉思遠的家卻熱鬧異常,阿冬和費青龍現在儼然如父子,費青龍小心地拿肉逗他,翻跟頭,打滾,還有說話,學著電視裡的人唱歌,怪異淒涼的聲音,很像貓叫春或者腸子被人踩出來的剎那叫聲。
劉思遠在查銀行戶頭的賬。快了,快了,再殺最後一個就可以不幹了,殺了那麼多人,殺人實在是沒有樂趣。劉思遠去過中國以外的兩個國家,一個義大利,一個法國,都是去殺人,風景也沒看夠,殺了人就回來了,感覺像坐了一趟長途汽車,旁邊的男人總是冷漠無趣的,不說太多的話。
第一次剖開那女孩的胸膛時,心臟還在手中跳動,〃怦怦怦怦〃非常有力,血沿著手指流到胳膊,有種奇異的癢感。另一個女孩跳樓的時候,劉思遠用了致幻劑,眼前看到的就是自己最害怕的東西,那女孩喜歡看恐怖片,害怕的東西很多,劉思遠慢慢地往前走,她看到的是成千上萬的毒蛇吐著分叉的芯子扭動前行,無路可退,翻身跳下,臉部著地,一朝天使,一朝魔鬼。
阿冬一下撲到劉思遠身上,仰頭看著劉思遠的下巴。他的下巴很尖,眼睛裡灰綠色的光,總是冷冷的,但這次,他把阿冬抱在懷裡,微微地笑了。
費青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