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查仵作惱羞成怒,一把掐住了馮慎脖子。
“要殺便殺!”馮慎毫無懼色,“馮某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被馮慎氣勢所懾,查仵作竟一時怔了。半晌,才嘿嘿乾笑幾聲:“馮少爺言重了……其實啊,眼下這大清國危如累卵,我們同軌八紘,也是遲早的事!”
馮慎哼道:“可笑你等獨木難支,孤掌難鳴!”
“馮少爺笑我們勢單力薄?”查仵作道,“確實。受官家一番剿禁,天理教眾所剩無幾。可馮少爺豈不聞‘積羽沉舟、群輕折軸’?況且,還有云公子鼎力相助,我們穩操勝券!”
馮慎將眉頭一蹙:“雲公子?”
“不錯!雲公子頭角崢嶸、少年英豪,端的是塊經緯之才!”查仵作道,“我也不瞞著馮少爺了,這次請您上山,就是雲公子的意思。雲公子思才若渴,願效周公吐哺納賢。您屢屢壞我們大事,可雲公子卻恢宏大度,非但不以刀兵相向,反命我們以禮相待。馮少爺,您若再推三阻四,可真就是不識抬舉了!”
“惺惺作態!”馮慎鄙夷道,“我馮某豈是你們這幹助紂為虐的軟骨頭?”
“不知好歹!”查仵作怫然不悅,剛待發作,想想卻又忍下,“我不與你逞口舌之快。孰重孰輕,馮少爺你自己先權衡下,查某人還有它事,暫不奉陪了!”
說完,查仵作便頭也不回,甩手而去。
值時洞外,天已初曉。尾隨至此的唐子浚等人,也慢慢的有些心焦。
三人伏在道旁,偷眼打量著眼前高崗。
惦記著馮慎的安危,香瓜頗為擔憂:“現在歹人全上山了。要不……咱們也上去吧?”
“再觀望一陣,”唐子浚攔道,“這裡關隘險峻,易守難攻。現今尚未摸清底細,盲目闖山,恐遭了埋伏。”
唐子淇看一眼來路,埋怨道:“那馮管家忒磨蹭,也不知搬來援兵沒有?”
香瓜還是不放心,喃喃道:“俺就怕官兵還沒來,歹人就把俺馮大哥害了……”
“烏鴉嘴!”唐子淇嗔怪一句,“他肯定不會有事的!”
唐子淇嘴上雖硬,心裡卻暗含憂忡。馮慎孤入虎穴,其兇險不可謂不大。於是,她扭了臉,想聽聽兄長之意。
唐子浚點了點頭,道:“田姑娘所言不無道理。天色將明,後援又不知何時才到……遲恐生變,咱們不等了!”
定下主意,三人便從路旁閃出,沿著那羊腸道小心翼翼地往山上摸去。
三人一面慎然打探,一面悄聲爬攀,生怕驚動了惡徒的暗哨。來在了半山腰,那座破舊的山神廟正阻在三人面前。
香瓜想也沒想,抬腳便闖。裡外裡尋了好一番,就是不見通路:“咦?咋還沒路了?”
見裡頭沒藏著歹人,唐子浚這才鬆了口氣。他趕緊將香瓜拉出廟來,開始四下尋覓。
唐子淇仰起頭,朝山頂看了看:“會不會還在上面啊?”
“應該不會,”唐子浚搖搖頭,“上面山勢陡峭如鏡,一無道路相通,二無纜索牽引……縱是猴猿之屬,怕也不好爬攀!”
“不在山頂啊?”香瓜一嘟嘴,“總不能鑽地下了吧?”
唐子浚才待說話,卻一眼掃到了地面。頓時,他臉色一變:“此處不可久留!快找地方躲藏!”
看唐子浚神情不對,香瓜與唐子淇也不敢多問。見山神廟旁臥著塊大石頭,三人忙跳去後頭躲了。
“可嚇死俺了,”香瓜拍著胸口,露頭朝外看了一眼,“唐大哥,怎麼了啊?俺也沒瞧著有人過來啊?”
唐子浚伸手一指:“留神那地上!”
其他人抬眼瞅去,皆覺出了不對勁。廟前浮土上,雜亂細碎的淺腳印隱約可見,分明是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