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令儀回過神來的時候,沈靜姝已經暈倒在了地上。她下意識朝玄素看過去,卻見他那雙清冷的眼彷彿能勘破一切霧靄,直直地看進她的心裡。
她最後的意識裡,便是那如蓮般皎潔的男子,緩緩勾起了一個寡淡的笑容。
……
「她怎麼樣了?」趙西源憔悴邋遢地活像個逃荒的災民,眼下一片青黑,不知道多久沒睡了。
「並無大礙。」玄素捧茶抿了一口,下了一子。
「這個妖僧不是說了嗎,你媳婦身體沒事,就是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而已。」賀熠漫不經心地搭了句話,棋盤上卻被玄素殺了個片甲不留,當下道,「你這個妖僧,哪有你這樣亂來的!」
身為一個城府極深的智囊卻是一個臭棋簍子……這簡直是賀熠人生之恥。
「贏了不就好了。」玄素道。
「賀熠你先到一邊去。」趙西源將人趕走,自己撿了賀熠的空兒坐下,問玄素道,「她這是什麼狀況?」
「就是睡著了而已。」玄素抬眼笑道。
「那怎麼會醒不過來?」趙西源覺得百思不得其解。
玄素卻不甚在意,一面收拾著棋盤一面淡淡道:「世間之事大多蹊蹺,有什麼奇怪的。既然是睡著了,便自然會醒來。」
「我問你,你可看過她的命格?」趙西源猛地盯著他看。
玄素的手突然頓住了。
「你看過!」趙西源肯定了自己的猜測。
世人只知佛宗大成者玄素佛法通天,卻不知何謂「通天」。實則此人更是精通相術、陰陽五行之法,道佛一體,算無可失。
玄素道,「天機不可洩露,算她一命,當折我百年壽數。」
可人又哪裡有百年壽數可折呢?
趙西源神情恍惚,卻聽玄素微微一嘆,輕聲道:「靖國公,你可還記得你第一次將『衛令儀』這個名字給我之時,我算出了什麼。」
……
衛令儀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間陌生的竹樓裡,她踉蹌起身,腳下一軟。
「當心。」一雙手扶住了她。
「趙西源?」衛令儀道,「這是哪裡?我怎麼會……」她隱約記得沈靜姝發瘋似的誣陷自己,然後朝自己沖了過來,其他的就記不大清了。
「你已經睡了三天了,是我一直用參湯給你吊著的。」趙西源道,「這裡是小靜禪寺的後山,外人絕不會進來。」
「我怎會睡了三天?」衛令儀驚訝道,「那璉碧呢?還有皇后娘娘她們?」
「她們都沒事,璉碧先回府裡去了,我已經見過她。你當時突然暈倒,我便順理成章假作從家中來接你,將你接到了這裡。府中有筠書管事,璉碧瞞著,相安無事,你大可放心。」
趙西源倒是安排妥當,衛令儀懸著的心也就放下了。她環顧四周,只見四處裝飾簡單卻不失精緻,想來確實是趙西源的做派。
「這便是你們的地方?」衛令儀挑眉道。
「是啊,怎麼樣。」賀熠站在門口,他懶懶地望過來,眼中有萬種風情,「王爺可還滿意?」
☆、蛇蠍美人
「你在這做什麼?」趙西源毫不留情面地白了賀熠一眼,「你出去。」
「靖國公,這裡是我的地盤。」賀熠難以置信地看著這個有了媳婦忘了好友的男人,「你竟然趕我出去?」
趙西源微微一笑,給了他一個自行理解的笑容。賀熠雖然沒覺得自己有什麼錯,如果不是他,這兩個人能在這卿卿我我嗎。
賀熠撇了撇嘴,識趣地走到院中。卻看到玄素領著那個小沙彌正要出去,當下攔著道:「哎妖僧,你要去哪,再陪我下兩局吧。」
玄素涼涼地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