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從午時到現在,也有大半個時辰了。”
“難為他能狠下心,這回教訓明白了,以後更能由著性子抬舉她,也不用擔心她將來不把主子放在眼裡。”
正說話間,十四阿哥端起酒杯和十阿哥鬧了起來,兩人嘻笑著拼酒。喝了七八杯,十四阿哥便開始拍桌子罵人,傅有榮一聲兒不吭,陪著笑臉在一旁站著。
“老十四,哥哥瞅著你心氣兒不大好啊?今兒遇上煩心事了?”十阿哥哈哈大笑,“按說,你那奴才也該教教了。”
九阿哥笑著道:“她橫得太不成樣兒。她不是我門下的奴才,上回江南那事兒我也就睜隻眼閉隻眼過去了。德隆那事雖是辦得好,可是半點招呼沒和你這主子打。我還以為是老三恨極了太子給他使的大絆子,暗地裡尋人下的手,沒料著竟是她。眼見著她膽子越來越大,不能讓她光顧著自己痛快知道看主子的眼色。”
十四阿哥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八阿哥笑道:“你是擔心她和你一樣性子,吃
硬?你能把她慣出來,就得能把她教回去,這些小說?今兒過去了,明日你就多多地賞她,她再敢犯,再教訓一回賞她,總能把她教規矩了。讓她明白明白什麼是主子,什麼是奴才。她若是明白了,將來能得的好處還多著呢。”
天色已晚,主子們早散了。長春宮裡妃雖是有些倦意,精神頭兒卻足得很,顯是心中高興阿哥和十四阿哥自然得陪著母妃再說說話兒。
眼見得時辰不早,不能把兒子再留在宮裡,四阿哥和十四阿哥方才告退而出。
秦全兒屏聲靜氣提著燈籠,看著四阿哥和十四阿哥並肩走在宮道上人偶爾打個哈哈,餘下便是沉默不言。
傅有榮目不斜視,踮著腳尖兒打著燈籠照路,真個兒是落地無聲。
秦全兒暗忖做:才做到他們這一份上,都是頂尖兒會看眼色了,齊姑娘只要多跟傅有榮學學也犯不著替四爺給她刺兒受。
不一會兒,兩位爺上了出的大宮道四阿哥沒有半點回頭去西花園的意思。
秦全兒不由:暗地裡咋了咋舌頭,這回果真是要給她些顏色看了。不過齊姑娘今兒跪上一晚,受足了罪明兒十四爺就得十倍百倍地賞她,讓她得足了體面,奴才不就是這樣教的麼?
不說太子爺時常鞭打臣工侍衛,是八爺,惹著他了照舊翻臉。咱們四爺是抹不下面子,到底不算他門下的人,礙著以往的情份,受了閒氣也只有忍著。話又說回來,若真是四爺門下的人,齊姑娘這性子早就不知道被教訓過多少回了。
虧得十四爺也是個眼沒人,喜歡耍橫的霸王性子,叫皇上和四爺都恨得牙癢癢,這主子奴才原是一條道上的人,難怪關照了她十來年,以後還得繼續關照下去……
長夜轉眼即過,太陽昇了起,北京城天亮了。
五百里加急的快馬疾馳入城,將陝總督的奏摺送入皇宮。
崔浩從朝陽門入了京,在八皇子府前翻身下馬,恭敬在側門遞了貼子,足等了半個時辰,方入了府。
他在外廳候著,等著主子召見,不一會兒,便聽得腳步聲響,八阿哥踏上了內廳石階,他一邊走著,一邊問著身後的李全兒,“怎麼樣了?”
崔浩側耳細聽,李全兒苦笑道,“三更天的時候,讓傅有榮暗地裡進了宮,去了西花園蓮花館。”
“還跪著?”
“老老實實跪著,是傅有榮揹回慈寧宮去的。”
八阿哥已是過了外廳,崔浩趨前打了個千,“奴才給八爺請安。”
八阿哥微微笑著,“連夜從直隸趕過來的未用早膳罷,李全兒給崔大人上膳。”
崔浩看了八阿哥一眼,知曉他用過了,不敢讓主子等候,連忙道:“奴才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