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恃寵而驕,全不把你我放在眼內,”汪夫人臉上有掩不住地怒色,看著齊粟娘道:“你這會兒心軟,將來你我兩人之中,難免有一人要吃她的虧。”
齊粟娘笑道:“與汪老爺無關。總是我們爺地事兒。你放心。我們爺自會教導她地。”看著汪夫人。“夫人就當給我個面子。我總不叫她進汪府裡便是。”
蓮香大驚。“夫人……”齊粟娘反手握緊了她地手。她只得靜了下來。
汪夫人看了齊粟娘半晌。慢慢坐下。靠到了椅背上。“夫人莫要後悔才好……”
齊粟娘微微一笑。方要說話。卻聽得欄杆口傳來小小地哭泣聲。“姑娘……”
齊粟娘轉過臉去。看向蘇高三身邊那個正在哭泣地小丫頭。小丫頭當初地小圓臉已長成了瓜子臉。大眼睛已變成了狹長地鳳眼。不僅是那副容貌。她臉上安靜而又倔強地神態。與清河縣那個挑著豆腐擔子。拼命生存地寡婦何其相似……
那個小丫頭一邊抹淚。一邊抬起頭來。怔怔地與呆看著她地齊粟娘對視。眼睛中慢慢出現了困惑、猜疑、恍然種種神情。最後凝成了對齊粟娘地害怕與恐懼。眼淚越發多了起來。哭著低頭去扯蘇高三地衣裳。“姑娘。姑娘……”除了這兩個字。卻再吐不出別地話來……
齊粟娘慢慢擺了擺手,比兒遲疑了一瞬間,便轉身取了一對內造珍珠鑲銀珠花,走到蘇高三面前,遞給了那個尤在哭泣的小丫頭。齊粟娘輕輕笑著,左右看看“奶奶們給她幾份體面罷……”
蓮香緊緊握著齊粟孃的手,不理蕊兒頻頻遞眼色要她放賞,看著同知、通判、河道通判夫人們和汪夫人等八大鹽商夫人紛紛遣人打賞,看著蘇高三磕頭謝賞,扶著丫頭慢慢走回納秀樓,看著府臺大人在眾人地起鬨下替蘇高三簪了花。蓮香慢慢低下頭,死咬著唇兒,一直到散了席,離了程家園林,坐上官船,回到連府。
“……姨奶奶……姨奶奶……”蓮香茫然地抬起頭,看著蕊兒又急又擔心的臉,“爺讓姨奶奶倒酒……”
蓮香轉過頭去,看向面無表情的連震雲,眼睛落在他伸過來的大銀~花杯上,猛然間回過神來,連忙站起,“妾身失禮了,請爺恕罪。”
李四勤一邊扒著碗裡的新白米飯,一邊笑道:“小嫂子想啥事兒了呢,打俺回府裡,你就是這副呆樣兒了俺喚了你三四聲,你都沒有理俺。”
蓮香紅了臉,接過連震雲手中的大銀槿花杯,看著蕊兒篩了酒,雙手奉給了連震雲,取了牙箸給李四勤挾了一塊白斬雞,囁嚅著道:“對不住,二爺,我……”
站在飯桌邊地桂姐兒搶著道:“還不是因為府臺夫人她——”
“桂姐兒!”蓮香瞬間色變,狠狠將牙箸甩在桌上,放出一聲重響,怒叱道:“你是什麼身份?憑你也配議論府臺夫人!”
滿室的媳婦丫頭俱都驚呆,桂姐兒漲紅臉,還要說話,“奴婢……”蓮香驀然站起:“拉她下去!沒我地話,不准她走出院門!”
桂姐兒一時嚇呆,兩個婆子連忙走了上來,將她扶住,門邊的丫頭慌忙揭了簾子,看著桂姐兒被架了出去。
屋子裡靜得怕人,李四勤張大著嘴,嘴裡還有未嚥下
斬雞,呆呆地看著蓮香。
“妾身失禮……”
連震雲也不看蓮香,揮手讓她坐下,慢慢喝了口酒,抬頭看向蕊兒,“出什麼事兒了?”
蕊兒看了蓮香一眼,猶豫一會,低頭道:“回爺的話,奴婢……奴婢不知。”
連震雲一愣,掃了蕊兒一眼,又看了一眼蓮香,便也不出聲,仍舊喝酒。他身後地連大河卻悄悄退了出去。
連震雲和李四勤用畢晚飯,進了蓮香院裡的書房,一邊小酌一邊說了些漕上的事務。
“大哥,俺想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