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當家從哪裡尋來的這孩子,只有七歲?倒是個可造之材。”
宋清微微一笑,“路上撿來地……”
眾人一路進了西花園,步入面湖兩層柏木寬樓,一樓向湖面挑出一處柏木水臺,二樓亦有面湖露臺,四面垂下湘簾。
連震雲步入大廳,只見正中擺置了螺甸大長案一座,鋪著百花春蝶織錦桌布,圍案八張螺甸長背椅,正對門外長寬皆是八丈的水臺。大長案邊站起一人,只見他三四十模樣,一身儒衫,溫文儒雅,只是雙目帶煞,去了一些書卷之氣,正是九爺府大管事秦道然。
西花園後的三進宅子裡,齊粟娘看著彩雲吐了兩回,親自下廚房給她做了個青葉兒酸湯,終於讓她喝了下去,就著用了些香米飯。齊粟娘鬆了口氣,扶著已是筋疲力盡地彩雲睡下,叮囑她屋裡的丫頭小心看著,方出了彩雲的院子。
齊粟娘慢慢向沈月枝所在的正房裡走去,隱約聽得隔牆西花園裡傳來吼叫叱喝之聲,其後便是男子們地喝彩聲,女子們的驚笑讚歎之聲。
齊粟娘知曉是齊強正為連震雲接風,便也不在意。一路過了月鉤兒的院子,聽得裡頭鶯聲燕語,笑談聲不絕,暗暗放了心,走到了正房。
廊下丫頭們恭敬喚道:“姑奶奶來了。”揭了彩錦門簾,請齊粟娘入了內室。比兒和綿綿正給沈月枝喂藥。
齊粟娘看了看沈月枝的面色,似是比前幾日好了不少,心中歡喜,“嫂子好好養病,家裡的事有我在呢。我方才叫比兒去京郊暖房菜地裡買了些葉子菜,給彩雲做了湯,她現下已是睡了。”
沈月枝笑著點了點頭,“月鉤兒……”
“嫂子放心,月鉤兒關照得住,各位當家府裡的女眷在她院子裡說笑呢,禮數兒周全得很,不會失了哥哥地體面。
”齊粟娘接過綿綿手上的藥,慢慢餵給沈月枝,“嫂子只管養病,快些好才是正事兒。”
沈月枝嘆了口氣,“這陣兒你哥哥地應酬多,我這兒女眷的應酬也多了起來。秦府裡,還有漕上各府裡地貼兒總沒停。各府裡的偏房倒也罷了,月鉤兒應酬便好。只有這位李姐姐,是正兒八經地嫡妻誥命,怠慢不得,託了幾回兒病,她又時時來探,情面上過不去。好在有姑奶奶在。”
齊粟娘笑道:“這位李夫人也是江南書香大族出身,知書達禮的,倒好說話。只是遇上我,滿腹的詩書尋不到地方說,反是委屈了她。等嫂子病好了,咱們再正經下貼子,請她一回罷。”
沈月枝笑著喝了藥,也睡下了。比兒悄聲對齊粟娘道:“月姨奶奶那邊兒已經散了。奶奶還得辛苦些,到月姨奶奶房裡和她說幾句話,免得她心裡不痛快。”
齊粟娘苦笑一聲,亦是悄聲道:“哥哥天天在外頭忙,可沒時辰每房裡都去見見罷?也難怪他後頭鬧個不停。”
比兒扶著齊粟娘出了沈月枝的院子,看著四面無人,低聲笑道:“奶奶糊塗了,連大當家後宅裡女人少麼?他還時常不落家,也沒見著有人敢鬧。大爺對自個兒的女人心軟了些,抬進來的也不是會管家的人……”
齊粟娘微微一怔,想了半會,“這樣看來,蓮香、蕊兒、甚或桂姐兒都算是明白人了……”
“奶奶向來喜歡蓮姨奶奶和蕊兒姑娘,奴婢看著,桂姐兒反是更厲害些。她這樣的出身,論容貌不及蓮姨奶奶,論情份及蕊兒姑娘,裡頭的卻是她最得寵。奴婢聽說,連大當家在揚州三年,蓮姨奶奶沒得奶奶撐腰,連大當家十五日宿外頭,七八日倒宿桂姐兒房裡。”
齊粟娘沉默良久,“她如今也是偏房了……”
“正是如此,蕊兒姑娘憑的是近十年的情份。她無子無女,憑什麼也能抬偏房?奶奶想想,連大當家在淮安包的那個,過了多少年才抬進來?奶奶也知道董冠兒的容貌身段,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