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你被抓住了,可別把我們的事兒告訴他們。”我警告他說。
“就好像我會被抓住似的!”他不以為然地說,隨後猛地一揮手就走了。在他快要從我的視線中消失的時候,他最後看了我一眼,而那眼神還是有一點兒怪怪的。哈克特繞著火堆踱著步,凝視的目光一直追隨著那男孩的身影。
“一個奇怪的孩子。”我說。
“不僅僅是奇怪吧。”哈克特嘀咕道。
“有什麼不對勁兒嗎?”我問。
“我不喜歡他。”哈克特說。“他有一點兒憂鬱。”我順著哈克特說,“但是像他這個年齡的很多孩子都這樣。我剛加入怪物馬戲團的時候也是這樣。”
“我不知道。”哈克特的眼神裡滿是疑慮,“我不相信他說的關於……他朋友奧格的話。如果他是那樣一個膽小如鼠的孩子,他獨自一人……來這兒轉悠什麼?”
“到了你這個年齡,你就變得多疑起來了。”我哈哈一笑。哈克特緩緩地搖了搖頭。“你沒注意到啊。”
“注意到什麼?”我皺起了眉頭。“他在指責我們威脅他的時候,他說的是……‘像你們這樣的怪物’。”
“是嗎?”哈克特淡淡一笑。“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我不是人。不過是什麼暗示了他這樣一個事實……你也不是人呢?”
一股突如其來的寒意涼透了我的全身。哈克特說得沒錯——這個孩子對我們的瞭解遠比他應該瞭解的要多。我到此時才意識到達瑞斯那使我覺得不安的眼神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每當他以為我沒在看他的時候,他的眼睛總是在盯著我指尖上的傷疤,吸血鬼的標準記號——似乎他知道這些傷疤意味著什麼!
第七章
哈克特和我都琢磨不透這個達瑞斯。吸血魔似乎不可能會招募孩子。但是他們的領頭人已經思想病態,這一點應該考慮。這可能又會是他為仇恨所困而想出來的一個邪惡的遊戲。我們決定等那個孩子來看演出的時候把他帶到一邊好好盤問一番。我們不會動粗去拷打他什麼的,或採取其他什麼過激手段——只是想從他嘴裡嚇出幾個問題的答案。
我們本來是要幫助那些演員準備演出的,但是我們跟高先生說我們忙得抽不出時間,他就把我們的活兒派給了馬戲團裡的其他人。要是他知道我們將對達瑞斯實施的計劃,他是不會同意的。
馬戲團的演出帳篷有兩個入口。觀眾開始入場不久,哈克特和我就一人佔據了一個入口附近的位置,守在那兒等待達瑞斯的出現。我仍然擔心我會被以前認識我的人認出來,於是我就站在入口附近的暗處,身上披著一件哈克特的綠袍子,拉上兜帽遮住了自己的臉。我靜靜地觀察著那些絡繹不絕走進帳篷裡的趕早兒的觀眾,看著他們一個個把手裡的票遞給了傑庫斯·弗郎(在另一個入口收票的是高先生)。每收三四個觀眾的票,傑庫斯就把其中的一張票拋到空中,然後向它飛出一把小刀,刺中票的正中,將票釘在附近的一根柱子上。
等到涓涓人流變得熙攘如潮時,傑庫斯把越來越多的票釘到了那跟柱子上,柱子上的票和小刀排列成了一個吊死鬼的輪廓。人們明白了傑庫斯的意圖,一個個緊張地發出格格的輕笑。有幾人停下來誇讚傑庫斯的飛刀絕技,但是多數人都是從他面前匆匆而過,走向自己的座位,有些人回頭瞟了幾眼那個吊死鬼,也許正在心裡納悶兒,這是不是即將發生的事情的前兆。
我沒有多看那個吊死鬼——傑庫斯表演的這手絕活我已經見識過多次——而是聚精會神地注意著人群中那一張張面孔。人潮如湧,想要看清每一張面孔還真不容易,特別是那些個頭矮小的人。即便達瑞斯從這邊進來,也難保我就能看見他。
入場已近尾聲,當最後幾個觀眾魚貫走進來的時候,傑庫斯吃驚地張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