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我說。
“我好像聽見音樂聲。”她說。
“我吹笛子來著。”我告訴她,並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隨便些。
她停住了手。“你?”她驚奇地問,“吹笛子?”
“我會吹的,”我說,“我五歲的時候你教過我,記得嗎?”
“記得,”她笑了起來,“我還記得你六歲的時候對我說,笛子是女孩子吹的玩意兒。你發誓再也不看笛子一眼!”
我聳了聳肩,似乎這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改變主意了,”我說,“我在昨天放學回家的路上撿到了一支笛子,就想試試我還會不會吹。”
“你在哪兒撿到的?”她問。
“在路上。”
“我希望你是把它洗乾淨了再放進嘴裡的。誰知道它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我洗過了。”我撒謊道。
“那倒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她笑了,揉了揉我的頭髮,用潮乎乎的嘴唇在我腮幫子上使勁兒親了一口。
“哎喲!別這樣!”我嚷道。
“我們要把你培養成一個莫扎特,”她說,“我現在就能想像得出來:你在寬敞的音樂廳裡彈鋼琴,穿著一套漂亮的白西裝,你父親和我坐在前排——”
“現實一點吧,媽媽,”我抿著嘴微微一笑,“這只是一支笛子。”
“小小的橡實,可以長成橡樹。”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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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橡樹一樣粗。”安妮咯咯笑著說。
我衝她伸出舌頭。
後來的幾天真是太棒了。我只要一有可能就陪八腳伕人玩耍,每天下午都餵它吃東西(它一天只需要吃一頓,只要這一頓夠分量就行)。我也不必擔心要鎖上臥室的門,因為爸爸媽媽答應,只要聽見我在練習吹笛子,他們就不進來。
我考慮把八腳伕人的事告訴安妮,但後來決定再等一段時間。我現在已經把蜘蛛調教得很不錯了,但我感覺得出來,它在我身邊還是有些不安。不到我認為絕對安全的時候,我不能把安妮帶進來。
在接下來的一個星期裡,我的功課大有長進,進球的數目也增加了。從星期一到星期五,我一共踢進了二十八個球。就連多爾頓先生也覺得我很了不起。
“憑著你在班上的好成績和你在球場上的出色表現,”他說,“你可以成為世界上第一個職業足球運動員兼大學教授:貝利和愛因斯坦合二為——!”
我知道他只是在拿我開玩笑,但聽他這麼說我仍然挺高興的。
我花了好長時間才鼓起勇氣讓八腳伕人爬上我的身體,爬到我的臉上來,最後在星期五下午,我終於大膽嘗試了。我吹著我最拿手的曲子,先不讓它動,直到我把吩咐它做的事情重複了好幾遍。當我覺得時機已經成熟時,我就衝它點了點頭,它便順著我的褲管爬了上來。
一開始還行,可是當它爬上我的脖子,那些細細的、毛茸茸的長腿在我面板上划動時,我覺得噁心極了,差點把笛子掉在地上。如果笛子真的掉了,我就必死無疑,因為它所在的位置正好下嘴咬我。幸好,我的勇氣支撐著我,我繼續吹著笛子。
它爬上我的左耳,又爬到我的頭頂上,在那裡躺下來休息了一會兒。我的頭皮被它抓得癢癢的,但我頭腦還算清醒,沒有伸手去撓。我照了照鏡子,不由地咧嘴笑了。它看上去就像一頂法國貝雷帽。
我叫它順著我的臉滑下來,用—根絲從我的鼻子上懸掛下去。我沒有讓它爬進我的嘴巴,但我讓它左右來回擺動,就像它在暮先生臉上做的那樣,然後又讓它用腿撓了撓我的下巴。我沒有讓它撓得太厲害,生怕我忍不住笑起來,把笛子掉在地上!
那個星期五晚上,當我把它放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