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我的手臂。這些都傷不了我,但是令我不快,我討厭輸不起的人。
最後,丹尼掐了我一個很疼的部位!就是吸血鬼也有極限。我大叫一聲,彎下腰,痛得臉都變了形。
丹尼得意地笑著,帶球一溜煙地跑了。
幾秒鐘後我直起身來,怒不可遏。丹尼已跑到半場,我猛追上去,把其他球員推到一邊——管他是對方的還是我方的。我撲到他身後,揮棍朝他腿上掃去。就是普通人這樣一擊也是很危險的,何況我是半吸血鬼——
只聽到一聲斷裂的脆響,丹尼慘叫著倒了下去。比賽立刻停止了。場上的每個人都聽得出一般疼痛和極度痛苦時發出的喊聲有什麼不同。
我爬起身來,心裡已經後悔了,真希望能夠收回自己的行為。我看看手中的球棍,但願它斷成了兩截,但願這就是剛才那聲脆響的原因。可是球棍依然完好。我打折了丹尼的小腿骨。
他的小腿奇怪地彎著,面板綻開了。血肉模糊中可以看到白色的骨頭。
邁克蹲下去檢視丹尼的雙腿。他站起身來時,眼裡充滿了恐懼。
“你把他的兩條腿生生給打斷了!”他嘶嘶地說。
“我不是有意的。”我喊道,“他掐了我的……”我指著腰下的那個部位。
“你打斷了他的腿!”邁克吼道,同時後退了幾步,周圍的男孩也一起向後退去。
他們怕我。
我嘆了口氣,扔下球棍離開了。我知道要是我留下等到大人來,事情會更糟。沒有一個人來阻攔我。他們嚇壞了。我讓他們不寒而慄……達倫·山……一個怪物。
第六章
我回到旅館時天色已黑。暮先生已經起來了。我對他說我們必須立刻離開這個鎮子。他看看我的臉色,點了點頭,開始收拾我們的行李。
那天晚上我們沒說什麼話。我一直在想當個半吸血鬼是多麼倒黴。暮先生感到我有些不對勁兒,但沒有來問我。我不是第一次這樣悶悶不樂。他已經習慣了我的情緒波動。
我們找了一個廢棄的教堂睡覺。暮先生睡在外面的一張長凳上,我就著地板上的一堆苔癬和野草當床躺下了。
我醒得很早,把教堂和外面的小墓地轉了個遍,轉了一整天。墓碑有年頭了,許多都有裂縫或覆著野草。我花了幾小時清理一小塊墓地,拔去雜草,從附近的小溪打來水沖洗墓碑。這使我暫時忘卻了曲棍球比賽。
旁邊有一個兔子洞,住著一窩兔子。時間長了,它們悄悄地靠攏來,窺視我在幹什麼。它們是一群好奇的小傢伙,特別是幼兔。有一次我假裝睡著了,兩隻兔子一點一點地湊近,後來離我只有半米遠。
等它們不可能再靠近時,我跳起來大喝一聲“砰!”它們像磷火一樣飄開了。有一隻栽了個跟頭,骨碌碌滾進洞裡去了。我覺得很開心。
下午我找到一家商店,買了些肉和蔬菜。回到教堂後我生起火,從暮先生的長凳下面拿出放鍋碗的包袱。我在包裡翻來翻去,終於找到了我需要的東西,一個小罐子。我小心地把它倒扣在地上,然後按了按底上一個突起的金屬。罐子像蘑菇一樣撐開了,摺疊的夾層全部展開,五秒鐘之後就變成了一隻大鍋。我把它裝滿水,放在火上燒著。
包裡的鍋和盤子都是這樣的。暮先生很久以前從一個叫艾瓦納的女人手裡買下了這批東西。它們的重量和普通炊具一樣,但因為可以摺疊,攜帶起來比較方便。
我燉了一鍋菜,是暮先生教我的,他認為每個人都應該學會做飯。
我把切剩的胡蘿蔔和捲心菜碎屑拿到外面,撒在兔子窩周圍。
暮先生醒來後驚訝地發現午飯已經做好了——哦,在他看來是早飯。他聞了聞燉鍋裡飄出的香味,舔了舔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