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一直專心趕路的男人說:“你們教主可真是夠狠的啊。”
聽此男人也是身子一震,想來是知道了他此話的意思。可轉瞬他便又恢復如常,前進的步子從未停下,很久才幽幽道:“舔著刀尖過活得人都得這樣,這不是狠,是命。……您曾經不也是這樣過來的嗎。”
“……”洛奈不知還能再說什麼。
對啊,刀尖上舔血的他們,是應該早已習慣了類似這樣的魔鬼訓練,又何來‘狠’這一說?
況且對他們來說,這不是滄流教對他們狠,而是在教給他們保命的技能!因為他們若是連這麼點寒冷都受不了,那還怎麼應對日後更加險峻的任務?而一個連分配的任務都無法完成的教徒,滄流教留著又有何用?
也怪他,真是遠離江湖太長時間了,犯了糊塗。
……
接下來兩人一路無言,兜兜轉轉,刺骨的寒風透過衣領挑戰著他們的忍耐力,而他們竟也都沒有表現出一點害冷的神情,仍舊是挺直著身子,步伐穩健地走在被雪覆蓋的蒼茫大地上。
走進一座樓宇中,踏上第四層臺階,來到了位於走廊盡頭的一間房門口處。而男人將洛奈引導門口後便退了下去,走之前沒有說一句話。洛奈見此也只是笑笑,無話。
“吱呀~”
推開房門,首先撲面而來的是一股暖流,走進屋內細聞,還可察覺到空氣中正散發著一絲淡淡地清香。那是能緩解疲勞,醒氣提神的藥香氣味。
洛奈輕腳走進屋內,頓住。如今除了剛剛開門時發出過一聲細微的聲音外,這裡又陷入了一片寂靜之中。
屋內窗戶早已緊緊閉合,爐火也燃的正旺,而就在這溫暖的猶如春季的室內,屋內男子卻仍舊披著個厚重的披風,將坐在椅子上的身體嚴實的包裹起來。
洛奈一眼便認出,這是那夜曾見過了火紅色披風,…那眼前此人應該就是滄流水上了。
六年未見,剛毅地面容更顯成熟與穩重,周身撒發出的氣息少了分張揚,多了分收斂。
真是有些認不出來了啊,洛奈感嘆。
而屋中的男人彷彿沒有注意到有人到來似的,仍舊低沉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專心的看著桌上畫卷。
只見他一會兒嘴角上揚,一會兒又眉頭緊皺,一會兒會露出恍然大悟的高興表情,一會兒又無奈的搖搖頭,看的洛奈都忍不住邁動步伐向前湊,想看看那畫卷中畫的究竟是何神物。
“滄流教主喜歡這個畫中女子?”
彷彿是被嚇到了,只見披著火紅披風的男人猛地抬頭,身體連著搖椅迅速向後撤退,眼神中一閃而過的慌張之色毫無偏倚的進了洛奈的眼中,待看清來人之後才恢復常色。
見此洛奈忍不住地鼻尖發出一聲輕哼,站定看著他。
“不知滄流教主找我來有何事?”洛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他,一邊嘴角邪魅的揚起,忽而轉眼看向桌上畫卷,很久才笑道:“希望不是邀我一起共賞此畫中麗人。”
聽此滄流水上輕咳一聲,順手將畫卷連軸捲起,小心翼翼地放入抽屜中,鎖上。
待收拾好情緒,滄流水上從搖椅上站,起走到茶壺邊舉至優雅地為洛奈斟了杯熱好的茶水。只見褐色,泛著淡淡香味的苦澀液體緩緩注入白瓷茶杯中,淡綠色的茶葉沫徐徐下沉至杯底。
“先喝杯熱茶暖暖身子吧。”
沙啞又低沉的聲音從眼前之人的口中發出,雖然說的是暖心的話,口氣卻是平淡沒有感情。
洛奈接過白瓷茶杯,吹了吹,一口飲下後。
“茶不是這樣喝的,…要一口一口的品嚐才能引出其中味道”,滄流水上忽的口氣有些嚴厲,本是粗曠的聲音這下更顯得陰沉,“真是白糟蹋了一杯上好的烏龍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