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三十來歲的婦人臉上堆滿了笑,湊近鄧九郎後行了一禮,喚了一聲,“九郎。”就在他點了點頭走過去時,鄧九郎聽到身後那婦人向著另外幾個婦人得意地說道:“那就是我家枝兒救了的鄧家九郎。”
幾乎是這婦人的聲音一落,幾個諂媚的笑聲便傳了來,“原來他就是鄧家九郎啊?果然一表人才。”“枝兒攀上了這樣的人家,也是你們黎氏的福氣。”“哎,可惜了。要是枝兒沒有傷了胞宮。能夠為鄧家郎君生下一兒半女。這福氣就更大了。”
……
聽著後面的陣陣恭維聲,喧囂聲,鄧九郎的臉色越來越沉,見他竟是停了腳步。一旁的地五連忙說道:“郎君,不可!”那黎枝不管怎麼樣,是對他有相救之情的,那多嘴的婦人一看就是黎枝的親人,自家郎君要是斥喝出聲,可是會大損名聲的!
鄧九郎自也是知道不能理會,他從鼻中發出一聲重哼,低喝道:“去調查一下,看看怎麼這麼一會功夫。我鄧九郎就成了她黎家的女婿了!”
“好的!”
這邊地五剛剛吩咐了下人,策馬出了府的鄧九郎,迎面遇上了一個陳府的世家子。那世家子與鄧九郎很打過一些交道,還挺能說得上話。當下,他讓馬車靠近過來。伸出頭瞅著鄧九郎笑嘻嘻地說道:“聽說你鄧九被一個婦人記恨,以身行刺了?現在看你這模樣,還挺健旺的嘛。”
鄧九郎瞟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一向健旺。”
“嘖嘖嘖,”那陳家郎君感慨連聲,他笑道:“這幾天裡,整個洛陽城都在談論你鄧九郎,都說你這個人豔福無邊。這不,那邊有女人就算死也要拖著你一塊,這一邊,馬上就有美人出來救英雄了。”
說到這裡,他湊近鄧九郎,問道:“聽說那美人為了救你傷了胞宮,此生再無子嗣?哎,真是天可憐的。我說九郎,這美人對你可是有恩,她進了門後你可不能輕慢了她。”
鄧九郎:“……”
直到與陳家郎君告別,鄧九郎的臉色還沉凝著,見他一聲不吭地沉吟著,地五在後面問道:“郎君,去西南之事,看來是壓幾日了?”現在這情況是,人人都知道黎枝為了救他傷了身體,在黎枝傷勢沒有大好之前,鄧九郎怕是不能提起去西南平夷一事。畢竟,他這次去西南,可不是聖旨壓著,軍令如山的。
鄧九郎沒有回覆地五,直到入了夜,鄧九郎一邊接過僕人遞上來的外袍披上,一邊吩咐道:“去白衣樓。”
夜晚的洛陽裡,安靜而且人車稀少,鄧九郎的馬車不一會便來到了白衣樓。
一下馬車,鄧九郎便來到了白衣樓二樓。
站在這裡,視野特別開闊,不管是下面的人流車輛,還是遠處的茫茫山脈,都一收眼底。自從上一次柳婧得了疫疾,他以為她已死去後,鄧九郎便養成了在這裡心煩時在這裡站一站的習慣。
此刻也是,鄧九郎靜靜地站在這二樓上,望著茫茫莽莽的黑暗,一直出著神。
地五放慢腳步,來到鄧九郎的身後,看著自個出神的郎君,地五沒有吭聲。
事實上,這次黎枝的事,雖是對鄧九郎造成了煩惱,可包括他在內的所有男人,都不覺得這是件值得煩惱的事——不過納一個妾,還是納一個對自己的恩,又不能孕育孩子的妾,這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小事。
在地五心中,自己郎君能為一個一再想要離開的柳婧,猶豫沉吟到這個地步,已經是非常難能了。
就在地五東想西想時,鄧九郎突然說道:“地五。”
“在。”
“去洛陽以外的地方尋一個名醫,我要請人再給黎枝診一診。”
地五一怔,想道:胞宮破碎對一個女子來說太殘忍,郎君想求助民間的良醫也是正常。
於是他連忙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