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到腳步聲——似乎是一群男生,邊走邊笑著,看到溫琢便停住了腳步。
察覺出他們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腳上,溫琢卻沒有絲毫的尷尬或是不安,反而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們的臉質問:“進入道場時脫下鞋子不是最基本的禮儀嗎?”
“咦?那個呀!”領頭的男生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緊接著就笑了起來,“我們班在體育館上體育課,所以過來這邊拿些器材的。”
“器材?”疑惑地看著他,目光掃過後面幾個男生或捧或抱的軟墊,“為什麼到這裡來取,這兒又不是倉庫,可以讓你們隨隨便便地穿著鞋進來,還大聲地喧譁……”
“可是……”男生抓著短髮,還真有點為這女生義正辭嚴的姿態嚇到了,“這的確是倉庫啊!雖然沒有掛牌,但裡面的房間確實堆著很多體育用品的。”
“啊!”那麼是她搞錯了嗎?茫然地移開目光,她小聲地嘀咕:“真的是看錯了嗎?還以為是‘跆拳道’部呢!”
“也沒錯啊!這裡的確是‘跆拳道’部。”
雖然是很小的聲音,但聽在溫琢耳中卻不亞於晴天霹靂。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怎麼可能呢?這個佈滿灰塵還兼作倉庫的地方真的是‘跆拳道’部?”真的不是她聽錯了是嗎?可是怎麼會有這種情形發生呢?還是她一心想要加入的“光明”?這、這真是天大的笑話。
深吸口氣,她極力做到心平氣和,可聲音卻還是有一點發顫:“請問,你們知道一位叫韓拓勇的教練嗎?他是在這兒吧?”“這個,對了,阿松,你不是參加過半個月的‘跆拳道’部嗎?你應該知道那個教練的名字才是啊。”
“知道又怎麼樣?”他身後的一個男生悶聲答著,不知為什麼那低頭的一笑竟讓溫琢覺得有絲絲寒意直鑽心臟,“你想見他嗎?如果要見的話,他就在後面的倉庫裡,你只要進去就看得到了。”
“什麼啊!怎麼可能?我們剛從那裡出來可沒見到有人啊。”
不理會同伴的嚷嚷聲,阿松筆直地從溫琢身邊穿過,低聲地笑了一下,“如果你是為了他來光明的話,就註定是要失望了。”
“那是什麼意思?”衝著他毫不停留的背影喊了一聲。
溫琢的心從未有過的凌亂。為什麼要那樣說?韓拓勇,那個她想見的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慢慢轉過頭,她的目光越過面前的幾個男生,遠遠地望進那開著門的昏暗的房間。然後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
現在溫琢已經明白那個叫阿松的男生在說什麼。她,是失望了。當她就著昏暗的光線看到那個倒在角落滿是灰塵的地板上的韓拓勇時,心裡彷彿有什麼東西碎裂了一樣。為什麼她一想渴望見到的那個人會是這個樣子?
在刺鼻的酒味裡,她一步一步接近那個在她心裡幾乎像偶像一般存在的人物。雖然光線很暗,但的確是他。那個曾經在照片裡張狂大笑的男人,如今只是一個爛醉如泥的醉鬼。
邋遢,不修邊幅,萎靡不振,她真的沒有辦法想象這個頭髮亂蓬蓬、一臉鬍渣的男人就是韓拓勇。不、不會是的,她所要見的韓拓勇不是這個樣子……
在躺在地上的男人發出輕微的呻吟,似乎轉了個身的同時,溫琢突然轉身頭也不回地跑出去。
不會的!她所見到的不過是個醉鬼,根本就不是……
雖然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地說著不相信的話,但當溫琢靠在樹下喘息的時候,眼淚卻在不經意間流了下來。為什麼事情會是這樣呢?這就是韓拓勇在“跆拳道”界銷聲匿跡兩年的原因嗎?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使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變成這樣,但“爸怎麼竟然會輸給這種人呢”的想法不斷地從腦子裡冒出來。
真不是值得,爸那樣地努力那樣地拼命,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