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還不是一般的輕描淡寫!
我打飛牛奶杯,看著乳白的奶汁四處飛濺,悶在心中的怒氣才緩解一些。
我說:“別和我演戲!”
他輕嘆一聲,摟著我的肩,用著鬨鬧彆扭的小情人的口氣說:“你想怎麼樣?”
我開啟他的手:“你昨天晚上怎麼不問我想怎麼樣?”
他的唇微微動了一下,又抿成了直線,視線從我的臉上轉移到地上殘破的水晶杯上。
“這種事道歉和解釋根本沒有用,就像這水晶,碎了就是碎了,即使你再怎麼不捨,也無可挽回……”
我不得不承認事情已經發生了,無可挽回!
我沒有能力讓他受到應有的懲罰,又不知該向他所取什麼樣的補償,所以我無話可說了。
他看著我,眼睛比任何時候都要明亮:“我承認我昨天太過分了,但你確定你沒有勾引我的意圖嗎?”
“我沒有……”
“哦……你沒有。”他扯了扯嘴角,說:“你沒有時常偷偷盯著我看,你沒有對著我笑得風情萬種,你沒有在我面前表現得有多麼脆弱無助,你沒有在午夜走進我的家門……”
我很想反駁,但說什麼都不過是強詞奪理。
他沒說錯,我是他女秘書,午夜時分在他家裡脫下衣服……
說不想誘惑他,恐怕沒有人會相信。
那麼像他這樣優雅、紳士的男人會強暴女人,誰會相信?
他太看輕我了,我也太高看他了。
他頓了頓接著說:“其實最初我對你根本沒有非分之想,我知道你有家庭,有孩子,而我也要結婚了。我根本不想和你有任何牽扯,也不想給你造成任何困擾……我聘用你是出於一種憐憫,僅僅想給你一個安穩的工作,希望你不必總因為私人問題頻繁地更換工作,不再周旋於權色交易的邊緣。”
我沉默地聽著他說話,我承認他的確對我不錯,是個少見的好老闆。
“你的萬種風情時刻撥動我的心絃,讓我迷亂,但我一直在壓抑著,就是不想和你有任何糾纏,不想破壞你的家庭,我想你長期做我的女秘書,也只想保持純粹的工作關係。可是你卻一再考驗我的自制力,你曖昧的眼神總讓我有種錯覺:你想跟我進一步發展……”
“你的意思是我的錯?”
他遽然抬首,手臂晃動了一下,手指的骨骼咯咯作響,最後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姚冰舞,你覺得你對麼?”
雖然我不知道他的怒氣從何處來,但我完全能感受到那種壓抑的憤恨。
他深呼吸了很多次,恢復了平和的語氣:“算了,都過去了……誰對誰錯又有什麼意義?我累了,你想要怎麼樣,都隨你吧。”
我想怎麼樣?
我想不出別的女人遭遇到這樣的情況會怎麼做,也許會哭著喊著要殺了他;把他告上法庭;或者索要鉅額賠償金;當然,估計還有女人讓他負責任。
我除了離開沒有什麼可做了……
其實我不過是一個看起來堅強,實際很軟弱的女人。一旦遇到我無法面對的事情,我就懂得逃避,不讓自己再回想起發生過事。
我快速走到沙發邊,拿起我的手提包,向門外走去。
就在我開門的一刻,傷痕累累的手臂又被他扯住。
“姚冰舞,要走,也把話給我說清楚!”
“我和你這種瘋子無話可說。”
“你沒有,我有!”他把我的手緊緊握在手心裡,胸口起伏了很多次,才啞聲問:“我再問你最後一次……做情人好不好?不干涉彼此的生活,不讓任何人知道?”
“你?!”他又發瘋了,看來不是白天晚上的問題,是他面對我就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