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臨死前跟我說的話我都記得呢,蘇槿給我的痛苦我也記得呢。你們所能見到的我的痛苦,不足我自己感受的十分之一。你們能忘記,我都忘記不了。你憑什麼認為我就只有被她玩兒的命?”
“別呀,人都走了,你們倆別打起來了。”桑梓見情形不妙,拽了衛柚一下,示意他閃開。
衛柚也被靳斐說頹了,他讓開一條路,什麼也不管了,坐在卡座上,拿了瓶啤酒就開始吹。靳斐起身出了包廂,衛柚摔掉手裡的瓶子,罵了聲“艹”。
靳斐追上來的時候,蘇槿剛走到停車場。夜晚的魔笛,是年輕人的天堂,停車場內各色車輛停的滿滿當當。蘇槿按了開鎖,找到自己的車子,剛走到車門前,身體被大力一拽,後背“砰”得一聲貼在車門上,男人的氣息驟然出現,蘇槿心臟跳到嗓子眼,男人雙臂支撐在她的身邊,兩人身體廝磨在了一起。
蘇槿能聞到靳斐身上的酒味、菸草味,還有他身上,熟悉而陌生的清新。
他始終那麼幹淨,就算沉溺菸酒,他獨有的味道,依舊能讓蘇槿為之瘋狂。
“你和那天那個男人什麼關係?”
儘管穿著高跟鞋,男人還是比蘇槿高了半個頭。她貼著紅色的高爾夫,車身滾燙,像男人噴在她臉上的呼吸。
“喬衍。以前是我先生的朋友,現在是我的朋友。”說完,蘇槿強調了一句:“只是普通朋友。”
“為什麼只是普通朋友?”
感受得到男人身體的再次壓迫,蘇槿面不改色。
“我不喜歡他。”
聽到這個回答,靳斐哼聲一笑,兩人鼻尖相抵,唇距不過兩公分。男人的聲音低沉的可怕,像一杯醇香迷人的紅酒,就連千杯不醉的蘇槿,嘗一口都要醉了過去。
“那你喜歡我咯?”
男人的尾音很短,像漢字最後提筆一勾,短暫撩人。
蘇槿有些氣短,她卻兀自鎮定著,雙手放在車門上,淡淡一笑,應了一聲說:“喜歡。”
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靳斐哈哈笑了起來。身體離開蘇槿,掏出打火機,點了根菸。
“你回來做什麼?”
身上的壓迫感消失,卻並沒有讓蘇槿好受。她看著對面星星點點的火光照亮男人的臉,剛剛的心悸還沒有平復。
“還我欠下的債,討別人欠我的債。”
“你蘇槿還能讓別人欠你的啊?”靳斐嗤笑一聲。
沒在意靳斐話裡的嘲諷,蘇槿站直身體,後背挺直,淡淡地說:“靳斐,六年前是我欠你的。六年後,你想要什麼,只要我有的,我都會給你。”
毫無感情地聽著蘇槿的話,靳斐吸了口煙,望著漫天繁星,心情出奇的平靜。對面這個女人,六年前他愛的死去活來,她卻拿了二百萬後一聲不吭地走了。而六年後,她卻來到她面前,說她六年前欠他的,要回來還她。
她想還什麼呢?還那二百萬,還是還他一片真心。
無論是還什麼,靳斐都覺得十分可笑。他低頭看著面前的女人,女人變得完全沒有以前的影子了。他記得第一次見她的時候,她穿著洗的發黃的t恤,農村婦女才會穿的黑色直筒長褲,腳上穿著一雙男款的球鞋。神色冷淡,目光清高,纖塵不染。
“蘇槿,現在不是六年以前了。你身上沒有什麼值得我想要的東西,我就算討,也沒什麼可討的了。”
六年前,剛遭受了背叛,他心痛、彷徨、不惑、掙扎、憤怒……但是現在,他沒有任何感覺。看著蘇槿,像看著再也普通不過的女人。
哀莫大於心死。
蘇槿的胸口像是被巨石壓著,空氣和血液,都回流不到她的身體裡。她聽著靳斐說完,淡淡一笑,說:“我知道了。時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