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很安靜。
包東在低頭,身體微微顫抖。
雷洪扯著鬍鬚,彷彿不扯不舒服。
賈平安側臉看著她,那眉頭皺的……
這個……好像是賈平安提出來的哈!
明靜覺得心虛,但輸人不輸陣,「我也說過聞春禮有問題。」
我不和娘們計較!
賈平安問道:「聞春禮宦途之中,馬家可起了作用。」
那百騎點頭,「聞春禮當年曾是馬佑的下屬,得了馬佑的好評。」
明靜皺眉,「此乃吏部之事,你如何打聽到了?」
「無需問這個。」
賈平安粗暴的打斷了明靜的詢問,起身道:「去打聽聞春禮在何處。」
……
「春光明媚,今日我等在此聚會,登高望遠,關中一覽無餘……」
嵯峨山上,數十男子正在聚會,冷的發抖,卻一臉灑脫模樣。
「還請聞明府指點!」
邊上,聞春禮安坐,身前有酒菜,邊上有女伎,山頂的寒風一吹,不禁打了個噴嚏。
他起身道:「嵯峨山山高險峻,登高而望遠。傳聞鬼谷子在此傳授兵法,老子在此講學,今日群賢畢至,當有詩賦流傳於世,若是好,老夫當為之揚名。」
正月來嵯峨山上遊覽,這是近幾年興起的慣例,地方官也樂於主持這等雅事為自己揚名。
在這裡的數十人就是雲陽縣最出色的一批讀書人,聞言不禁都躍躍欲試。
晚些詩賦不斷,聞春禮或是讚許,或是勉鼓勵,一副長者風範。
有僕役在邊上煮酒奉上,眾人舉杯痛飲。
一個小吏急匆匆的上山,近前後看看女妓。
聞春禮笑道「何事不可對人言?」
這話大氣,但女妓何以生存?以色侍人只是基礎,更要緊的是察言觀色。
女妓起身道:「奴去邊上看看。」
聞春禮看著眾人,微微一笑。小吏俯身,「明府,百騎去了縣廨,詢問你的去向。」
「什麼?百騎?」聞春禮提高了嗓門。
做官要緊的是什麼?
第一皇帝的看重,第二就是名聲。在許多時候名聲比皇帝的看重更重要。比如說大明的海瑞,號稱大明第一頭鐵,帝王也無可奈何。
百騎最近一年多來的名聲並不好,在有心人的傳播之下,百騎變成了一條惡犬,專為帝王服務,幹些見不得人的事兒。
所以聞春禮一提百騎,瞬間所有人都停杯矚目。
小吏一怔,旋即職業素養發揮了作用,聲音很大,但卻顯得不怎麼刻意,「明府,百騎去縣廨尋你的去向。」
乾的不錯!
聞春禮給了他一個讚賞的眼神,然後冷漠中帶著不屑的道:「百騎來了,老夫能做的便是冷眼旁觀,此刻老夫在此與諸位賢達聚會,莫說是百騎,就算是賈平安來了,老夫也只能讓他在邊上等著。」
這個姿態太妙了,若是後世便是:錦衣衛指揮使?他也配見老夫?讓他滾!
眾人不禁轟然叫好。
「那百騎乃是惡犬,我輩當持打狗棍敲打。」
「若是百騎來了,我等當漠視之。」
「百騎昨日到了城中,隨即四處查探,看著凶神惡煞的。」
「那又如何?惡犬罷了。」
「不過那賈平安人稱詩才無雙啊!」
尼瑪!
本來同仇敵愾的氣氛馬上就變得尷尬了起來。
我們在此作詩,那賈平安若是來了,誰敢和他一較高下?
聞春禮笑道:「作詩要的是意境,你等只管作來,若是惡客臨門,老夫來打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