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六爺不愧稱軍衛武學教頭,他的軍事常識豐富得很,在泰山行動期間,連飛龍秘隊的密諜也不知道絲毫線索。五虎寨大屠殺的訊息,封鎖得極為成功。
幾個趕來會合的飛龍秘隊漏網之魚,曾經悄悄地前來找尋首領,看不出任何異狀,連演武場的血跡也清理得乾乾淨淨。
次日一早,有人看到一身火紅的秋素華,背了包裹佩了劍,坐上北行的齊魯車行的長程馬車,冒著酷陽馳向濟南府城。
車上有十名旅客,全是些樸實的生意人,全都對這位孤身美麗的紅衣小姑娘,投以奇異驚訝的目光。但兩天之後就見怪不怪了。
在濟南,她停留了三天。再往北走,便是風聲鶴噴的半亂區,旅行的手續相當繁瑣,向衙門辦理費時費事,她不得不作三日的逗留。
終於,一頭小驢踏上北行的官道。
在這一帶,女人騎馬的不多,驢就是最好的交通工具,尤其適合女人騎乘。
驢在這一帶的命運,比牛還要悲慘,要拉磨、要代步、要馱物,驢肉味美,驢皮可以熬阿膠,驢骨可以做肥料……
驢性倔,走起路來卻有板有眼不徐不疾,只要不惹發它的倔性,確是婦女們最好的坐騎。
一身紅的秋姑娘身材高,坐在驢背上也就更顯得矯健婀娜,隆胸細腰,隨著小驢的走動而款擺,真讓那些大男人們想入非非。
炎陽似火,小驢腳程慢,就是這樣走走歇歇,一天走不了五六十里,第三天才透過濟陽城。
濟陽以北,途中旅客更稀少。
縣北三十里一片荒野中間,小沙河貫穿其間。名稱雖是小沙河,其實水中沒有沙。荒野地勢起伏不定,野生著一些雜樹和灌木叢。一條五六丈長的木橋,成為官道的重要孔道。橋北兩裡地,便是隻有十餘戶人家的小沙河村。
三天前,村東最偏遠的一家農舍中,神不知鬼不覺住進了兩男一女,農舍主人一家老少七八口,誰也不敢透露絲毫口風。而村東南的荒野樹叢中,也有人影悄然出沒。
近午時分,炎陽正烈。官道南面蹄聲得得,老遠便可看到驢背上的紅影。
橋南的路旁大槐樹下,坐著一個花帕包頭的村婦。
小驢一步步接近了橋頭,驢背上的秋素華挪了挪頭上的寬邊遮陽帽。目光透過熱浪蒸騰的路面,落在兩裡外路東的小沙河村。她在想:前面該是打尖的好地方。
小沙河村距縣城只有三十里,平時不是打尖的地方,既沒有酒肆,也沒有村店,只有供歇腳的涼亭,亭內有茶水供應旅客解渴而已。
能吃苦耐勞的小驢,平穩地向橋頭走去。
坐在槐樹下的村婦,等小驢走上了橋,才從樹幹下抓起一隻長布囊,緩緩站起,轉身面向橋,衝秋姑娘的背影冷冷一笑。慢慢拉開布囊的鎖口帶結。
驀地,她僵住了。
“你負責堵住退路。”身後傳來陌生而又並不陌生的俏甜語音:“卻不知你自己的退路早已被我堵住了。乖,慢慢走,我帶你找生路。”
她想叫,叫不出聲音。想掙扎,全身使不出力道,被人勒住脖子連拖帶拉,挾人樹後的蒿草叢。
橋北的路旁與河岸,也生長著不少槐樹,一株老槐樹後,突然閃出一個禿子村夫。
“秋姑娘,你才來呀?”禿子村夫邪邪地笑:“你不是要見總監嗎?我帶你去。”
她滑下驢背,警覺地前瞻後顧,空蕩蕩的官道不見人蹤,荒野中草木蕭蕭,田野中沒有幹活的村人。
橋南道旁坐在樹下的村婦只看到小半身軀,仍然坐在該處不言不動。
“那就有勞了。”她牽了小驢往前接近。
“客氣客氣。”禿子村夫把手向東面小河下游虛引:“請這面走,總監就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