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師父。”
本寧寺的信眾大都是來自附近村莊的善男信女;寺院所需,也多是來自村民的貢奉。寺僧們雖不致需外出教化託缽,村民貢奉畢竟有限。薦福、慈恩是長安城內兩大名寺,無人不知。覺行心高志大,處心積慮,一心想將本寧寺塑造成如兩大名封那般的名剎,偏偏淨澄老和尚無爭無求。
“那又何必呢,覺行。”就這一點,淨澄一直不是挺同意。“我跟你說過了,不必太急。像現在這般,在佛前冥思靜坐,誦經研法,日子安寧幽靜,何苦去惹塵埃呢。”
“話不能這麼說,師父。我佛渡蒼生,我要弘揚佛法,讓天下信眾明白佛理,就必須先讓信眾知悉本守才行。
“那些事,交給薦福寺和慈恩寺去做不就行了?況且,他們也做得不錯。我們就不必擔那分心。
“師父!”覺行氣結。他想不通,提高本寧寺的知名度有什麼不好的。
“唉!罷了。”淨澄嘆口氣。“既然我把寺務交給了你,你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只不過,記著我的話,一切慢慢來,不必太急躁。”
他擺擺手,轉身走向殿院。
“是的,師父。我不會讓您失望的!”覺行喜形於色,對著淨澄的背影高聲說道。
他撩起僧衣下襬,匆匆走往前殿。
實在說,張大郎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有個兒子能繼承門戶,讓他能含飴弄孫。
他一個莊稼人,也不敢有太大的心求富求貴,心中擱的不過傳宗接代這回事。偏偏老天爺要跟他作對,一連生了三個女兒,就是沒能添個一男半子的。
他只好把希望寄託在女兒身上。等不及大喬及笄,就趕忙為她招個贅婿,指望她生個男丁。結果,大喬跟她娘一樣,一連生了三個女娃。張大郎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好不容易,大喬又有孕,張大郎不顧農事正忙,帶著女婿和全家上本寧寺,求佛祖菩薩保佑大喬這次能順利生個兒子,替張家傳宗接代。
生兒子女兒有什麼差別嗎?二喬在心裡嘀咕。同情地看著大腹便便的大喬,步履蹣跚的拈香祈拜。
就是有差別。她已經不會太天真,也明白,所以才只在心裡咕噥。但這還算幸運,倘若大喬一無所出──她真不敢想!
不獨大喬,她爹孃、姐夫及小喬,也都虔誠的拈香求拜,嘴裡念念有辭地。
掩在嫋嫋香菸後的菩薩,寶相莊嚴,雙目微垂,似是若有所思,散發著一股內斂沉靜的氣息。竟讓她聯想起光藏。
她心一跳!
已有竟月不見光藏了。
光藏身在佛門修道,若非有事,不會任意出寺;她也不再是小女兒了,可以無視種種的顧忌規範。雖說民氣風俗不嚴拘,男女交遊自在,並沒有太嚴厲的束縛,女兒家出外或拋頭露面也不會引來太多閒語,不過,年歲既不小,到底要懂得自持。她和光藏,如此竟然竟月不曾遇上一面。
她悄悄抬頭四顧。寺殿中有幾個專心誦經作課的和尚,殿外還有小和尚在灑掃,就是不見光藏。
心中淡淡的失望,說不出的悵惘。
“二喬!”大喬喊她一聲。她草草回頭,心頭悶悶的。
拈過香,留下給菩薩的貢品及奉上給寺院的貢奉一千錢,之後,寺院的知客僧領他們到殿院外專供信眾歇息的亭子,並且奉上熱茶,就自顧忙碌去了。
張大郎喝口茶,滿足的吐口氣,道:“這茶還真香。”
其實也只是尋常的茶罷了。莊稼人家,沒嘗過真正好的東西,倒容易滿足。
“是啊。”二喬的娘附和。不管好壞,比起他們平日喝的平淡無味的開水要強多了。
大喬夫婿道:“希望菩薩佛祖保佑,讓大喬這次能順利生個男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