絲疑似喜悅的雀動。
她是不是也有哪裡不對勁了?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人,不明白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也從來不感興趣。”他將她扳過去面對他。幽暗中,眸光閃動奇異的芒輝。“但我知道我是陷進去了。我也不明白是怎麼回事、怎麼開始,我就是陷進去了。我──”他頓一下,目光緊,看緊她。“我喜歡你,澄空。”
夜靜,夜詭寂,那話聲那麼有力道,轟然擊上她心田。
心中一下子慌了。然後更混亂。
她嚅動一下嘴唇,發現喉嚨鎖住,只能低噫一聲,盲竄的心思沒個安排處。
再承住不住他緊實的目光,只能閉上眼。
有如全蝕的盲暗黝黑裡,她感到一雙溫潤的唇,輕輕覆蓋上她發乾變澀的嘴唇。
上完實驗課,從實驗室出來,猛烈的陽光照得何澄空不提防,眼前突地昏暗一下。
都幾月了,天氣還是那麼燥熱,讓人心情也跟著不斷躁動,一直被慫恿,很難平靜安定片刻。
她抬手抹抹汗。真是!自己心思不定,還怪到天氣頭上。天熱嫌煩躁,天冷又嫌陰鬱,人家老天也不知道該拿她的心緒怎麼辦!
“何澄空!”肩膀猛不防被拍一下。
她反射回頭。懸到胸口的心臟又蕩了回去。
“是你。”總是挑人少才出現的邵琪神出鬼沒地蹦出來。“你從哪裡蹦出來的?我都沒注意到。”
“我叫了你兩聲了!是你自己魂不知道跑到哪裡。”邵琪撇撇嘴。然後上下打量她,說:“看樣子你還過得不錯,很高興你還屍骨齊全地活著。”
“是啊。我也很高興。運氣太好了,是不是?”何澄空回個不怎麼好笑的黑色幽默。
邵琪正色說:“你是應該感到高興,運氣好,否則你連怎麼被人賣了都不知道,還幫對方數錢。”
“你在說什麼?”邵琪講話老喜歡留一截,不肯說太白,怕隔牆有耳,找自己麻煩。何澄空有聽沒懂,但看邵琪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眼神不禁露出詢問。
邵琪小心地看看左右,拉住她。“跟我來。”領她到一個隱密偏僻不被人發現的角落。
“怎麼了?”這個避人耳目的舉動何澄空並不陌生,甚至可以說是熟悉,立刻嗅出一點不尋常。
“我明天要離開這裡了。”邵琪。
“這是好事不是嗎?”她反射回答。
邵琪點個頭。“我找了好多關係,九彎十八拐的,好不容易得到許可,拿到推薦,總算可以屍骨齊全地離開這裡,離開這個變態的社會。”
“那恭喜你了。你在桐梧待多久了?”
“三年五個月二十八天。夠我受的了。”
“你一直應付得很好,不是嗎?”
“是啊。昧著良心,學會自私。”邵琪摸著胸前的名牌,兩把扯下來。恨恨說:“從我第一次進桐梧,掛上這個狗牌,我就恨透了這地方!可我還算是運氣好的,有很多人──”她搖搖頭。“那些苦都藏在心裡,沒有人敢說出來。我算是好的,平庸沒姿色,沒人會打我主意。但──”她又搖頭。“你的運氣真的好透了。你不知道,那種任人摧殘,覺得自己身體骯髒到嘔吐是什麼感覺。”
“你是說──”何澄空變了臉色。
“沒錯。”邵琪重重點頭。“所以我說你運氣好。看上你的是江海深,他不像荊澤元那麼下流。不過,你的運氣不會一直那麼好!”
“荊澤元?!可是他──我不明白!我原對他有不小的偏見,可是他救了我,還受了傷──”
“所以如果他將你吃了,你還會自己奉上甜點!”邵琪嗤了一聲。“放聰明點,何澄空,你不是那種溫室長大的天真無邪的美少女,應該不會那麼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