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漫緊緊的拉著他的手,聲音微顫:“你瘋了!”
阮江州的目光迷惘而茫然,火光映著他整張臉,眼底腥紅,而他站在那裡,周身滾燙,似要將人融化掉。而他一動不動,如同一尊雕像,任狂風挾著烈火席捲著他。
噩夢的生命力總是頑強,迴圈往復,利劍一般一次又一次刺穿他的胸膛。直至整個世界在他眼前分崩離析上,他早不奢望任何,卻沒能倖免的再次吞噬其中。
胸口傳來劇烈的痛觸,就要無法呼吸了。阮江州抬起手覆到自己的胸口上,像是發病的心臟病患者,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還是震盪得淚眼婆娑。
警車呼嘯而至。
現場已經被團團圍住,只讓開一條縫隙讓警車透過。
阮安南像流砂一樣被人群擠來擠去,他的一雙腿同樣麻得厲害。這麼多年過去,阮蘇荷事事找他不快,大都針鋒對麥芒,有的時候他厭惡極了這個女人,恨不得她立刻在眼前消失。可是,打他來阮家,就在一個屋簷下生活。如今看她被大火焚燒,還是忍不住冷汗涔涔。
阮江州昏厥過去了,如果不是秦漫及時拉住他,便會一頭栽進火裡。
120將人拉去醫院,連帶阮安南一起。
阮家接到訊息後很快趕了過來,消防隊員已經將大火撲滅。阮蘇荷的殘骸從廢墟中被挖掘出來,紅顏枯骨,竟然只是眨眼一瞬間的事。
煙塵四起,更像空氣中升騰的霧氣,霓虹中薄薄的一層。
阮子行站在那片霧靄裡,低著頭,光色暗淡,所以看不見他的表情。畢竟年紀大了,遠遠看著身形佝僂。
阮蘇荷說她從小到大都很任性,以至於除了自己的弟弟,沒有一個人喜歡她。她說她已經沒什麼指望了……秦漫就想看一看阮子行眼中的絕望,除了自己女兒的枯骨殘骸,他能否看盡另一個女人的如花容顏?最好的年華遇到他嫁給他,卻通通這樣香消玉損。
名副其實的一敗塗地。
肖文琪當著阮子行的面還是擠了兩滴眼淚,過去扶住他的胳膊,說些寬慰的話。
阮子行怔愣的站了一會兒,最後嘆了口氣,轉身和肖文琪一起離開。
警察瞭解事故的基本情況之後將秦漫帶回去做調查。
秦漫也只是實話實說:“那車子的確是我的,之前去酒吧的時候感覺剎車有點兒失靈,可是沒放在心上,畢竟之前才去修理過,不以為會有什麼問題。”
警方自然要問車子的修理狀況。
天已經黑了,警察局內白織燈管晃得人眼生疼。秦漫微微的眯了眯眼,將修理的情況及修車行的地點告訴他們。知道他們很快就會去那裡調查,到時候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最後警方讓她在筆錄上簽字,沒用多久便放她出來了。
方宗仁和林玉在外面等著她。
一看到秦漫走出來,林玉馬上迎上去將她全身打量一遍。
“倍兒,你沒怎麼樣吧?”
秦漫搖搖頭,她是目擊者,怎麼會受傷。其實原本要受傷的人該是她……
方宗仁跟著鬆一口氣。
“你沒事就好,接到電話你媽媽都嚇哭了。別擔心,爸爸打電話問過了,他們叫你來只是瞭解情況,不會有什麼事。”
秦漫這才說:“我想去醫院看看阮江州。”
林玉猶豫:“這……聽媽的話,還是回家休息吧,我知道你受到了驚嚇。”
秦漫執意。
“你們先回去吧,我打車過去。”
最後方仁宗嘆口氣說:“你早去早回。”
秦漫隔著一扇門,看到阮江州安靜的躺在病床上。護士說醒來的時候情緒已經崩潰了,給他打了鎮定劑才勉強安靜下來。像一隻負傷的困獸,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