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回瞧見蘇子安在那繃著臉教訓學生的時候,都特想笑,但是仔細瞧過去,又覺得蘇子安表現的的確比那些毛頭小子們成熟許多,還真有點老師的樣子。
李珂年底要回天津,把畫室連同賬本一起很放心的交給了蘇子安。李珂家境似乎不錯,對賬目什麼的不太細心,那個賬本上前一半字跡潦草,後一半因為是蘇子安開始參與畫室運作,寫的就比之前詳細很多。蘇子安原本就是做慣了這個的,上輩子開畫室可是有年頭了,如今再做一遍自然比李珂這個剛起步的做的周全。
兩個人合夥開畫室,相處的久了也慢慢知道了彼此的脾性,蘇子安小心謹慎,為人溫和,而李珂這人卻是空長了一副漂亮的殼子,為人處事大大咧咧,除了個人作風問題上有點太過花心之外,對待哥們兒還是挺仗義的。
李珂前後試探了他幾次,蘇子安沒有回應他,這人也就慢慢對蘇子安歇了心思,找了其他的男孩處朋友去了。
蘇子安經常瞧見李珂身邊有不同的男孩,只是感情的事兩廂情願,又都是成年人了,他看見了也不會多嘴過問。
蘇子安怕自己再遇到第二個“方晨”,自己十多年的感情變成個一廂情願的笑話,他這回一定會更加謹慎地選伴侶,最好是一起長大的那種,知根知底。有的時候他也會有意識在自己周圍觀察一下,試著找那麼一個人慢慢培養起來,兩個人相處的時間久了,總會比那種飛蛾撲火似的狂熱的愛來的更真實一些。
上輩子活的窩囊,死的冤枉,這一回他可不想再嘗一遍那樣的滋味。
能賺點錢給自己置辦個溫暖的家,讓母親和弟妹都過上舒心的日子,再找個對自己好的人,也就足夠了。現在房子有了著落,也算是有了自己的家了,剩下的事兒慢慢來,總會比以前過的好一些。
蘇子安一直忙到過年才休息了幾天,他本來想回新橋鎮老宅子,但是張文青比他快一步,先來了畫室找他。
畫室裡還有兩三個學生,家都是外地的,過年也不回家了留在畫室畫石膏像。張文青進來的時候,那幾個學生還喊了一聲阿姨,聽見她來找他們蘇老師的,立刻跑去喊了,一口一個的蘇老師,叫的張文青都有點愣住了。
她原本以為畫室是那種帶小孩兒的,沒想到這裡的孩子都比蘇子安年紀大,略微問了幾句,得知這些人還都是高三的學生之後,張文青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她一邊覺得蘇子安有本事自己心裡高興,一邊又在心裡怨恨起了蘇元德,要不是蘇元德和他那個大哥,她兒子也不至於唸到高一就斷了學業,更不會這麼小的年紀就出來幹活。
張文青看著畫室裡那幾個孩子上課,心裡就痠疼的厲害,琢磨著寒假之後怎麼著也得送蘇子安去學校唸書才行。
蘇子安在裡面畫了會兒油畫,出來的時候手指上還沾著些松節油,見張文青來還以為家裡出了什麼事,走過來道:“媽,你怎麼來了?”
張文青道:“今天你奶奶家那邊打電話來,讓我們過年去那邊一起過,這都好多年了,還是第一回親自給我打電話。我就想接上你,我們提前去一趟就算送年了,過年咱們還是在新橋鎮自己過吧,就不去那邊了。”
蘇子安對老蘇家沒什麼好感,聽見張文青這麼說也點頭答應了,道:“好,我陪您去一趟。”
蘇子安剛才弄油畫身上沾染了點顏料味道,但是好在身上沒有髒,把手洗乾淨了就跟著張文青一起出去了一趟。畫室裡還有一位生活老師,有人照料,也不用他太操心。
張文青是個老實本分的女人,往年都會準備下厚禮,今年雖然跟蘇元德分開住了但是對老人還是尊敬的,因此早就買好了分量不輕的年禮,一路上提著去了蘇家。蘇家住在較偏遠的鄉下,市裡的交通車不到那裡,需要轉三次客車然後再步行一段距離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