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趣。〃
〃是呀,我們談過兩次,相當坦率。不過我一直在問我自己:她是真心的嗎?〃
波圖金低垂下頭。
〃當她愛上一個人的時候,像一切多情的女人一樣,會是真心的。有的時候高傲也不允許女人說謊。〃
〃可是她高傲嗎?我倒認為……她反覆無常。〃
〃她高傲得像魔鬼。不過這也沒什麼。〃
〃我覺得她有時有些誇誇其談。。。。。。〃
〃這算不了什麼;她肯定是真心的。嗯,一般說來,您想從誰那裡聽到真話?這些太太當中即使最好的也都徹底學壞了。〃〃可是,索宗特·伊萬內奇,請您想想,您不是自己說是她的好朋友嗎?您不是親自生拉硬拽叫我去見她嗎?〃
〃這話是怎麼說的?她求我把您請去;我想:這種好事為什麼不幹呢?我的確是她的朋友。她也不是沒有優點:她為人善良,也就是說慷慨大方,也就是說自己不大需要的東西樂於送給別人。不過,您應當比我更瞭解她。〃
〃我十分了解十年前的伊琳娜·帕芙洛芙娜,可是從那以後。。。。。。〃
〃唉,格里戈裡·米哈伊雷奇,您說哪裡去了!一個人的秉性還能變嗎?人生下來什麼樣,進墳墓還是什麼樣。或者,也許。。。。。。〃這時波圖金把頭垂得更低了。〃也許您是怕落進她的手裡?倒也是。。。。。。可是總免不了要落進什麼人的手裡。〃
利特維諾夫勉強地笑起來。〃您是這樣認為的嗎?〃
〃不可避免。男人性格軟弱,而女人堅強,機緣巧合,人很難安於乏味的生活,各種慾望更在所難免。。。。。。又是美貌,又是柔情,又是溫暖,又是光明……怎麼能抗拒得了?你會像小孩子撲奔保姆似的迎頭撲過去。嗯,過後當然是冷淡,黑暗和空虛。。。。。。這是必然的結果,你終於對一切都看不慣,覺得一切都不可理解。開頭你並不明白怎麼墮入的情網,後來你更不明白怎麼活下去。〃
利特維諾夫瞥了波圖金一眼,似乎覺得自己還從來沒見過
比波圖金更孤獨、更沒著沒落、更不幸的人。這一次他絲毫沒有膽怯或拘束的樣子,只是垂頭喪氣,臉色慘白,頭垂到胸前,雙手
放在膝蓋上,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只露出一絲淒涼的苦笑。利特維諾夫感到自己可憐這個肝火太盛而又不幸的怪人。
〃伊琳娜·帕芙洛芙娜曾經對我提起過,〃他悄聲說,〃她有一個好朋友,大概姓別利斯卡婭還是多利斯卡婭。。。。。。〃
波圖金抬起憂傷的小眼睛瞥了利特維諾夫一眼。
〃啊!〃他沙啞地說,〃她提起過這事。。。。。。是什麼意思呢?不過,〃他裝做打呵欠補充說,〃我該回家了,該吃飯了。請原諒。〃他一下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不等利特維諾夫再說什麼,急匆匆地走掉了。。。。。。利特維諾夫內心的可憐變成惱怒,他惱怒的當然是自己。他向來不肯無緣無故傷害別人,他方才本想對波圖金表示同情,不料反倒變成讓人難堪的暗示。他內心裡暗自不滿,回到旅館。
〃她徹底墮落了。〃過一會兒他又想。〃可是像魔鬼一樣高傲!'這個女人,她差點兒沒在我面前下跪,能說她高傲嗎?她究竟是高傲還是反覆無常?〃
利特維諾夫想從腦海裡驅走伊琳娜的形象;可是無論如何也趕不掉。正因為如此,他才不去想自己的未婚妻;他感覺到這個女人的形象今天不會讓位。他決定不必驚慌失措,只管等待這番〃奇遇〃的結局好了;這個結局不會拖得很久,利特維諾夫絲毫也不懷疑這個結局平淡無奇,不了了之。他這樣思忖著,可是不僅伊琳娜的形象不肯離開他,而且她說的每一句話都一一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侍者給他送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