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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年坐在知霏旁邊,逗著小胖子知霖玩兒。知霖被鄭氏養得圓圓胖胖,也頗能認得幾個字,就是嘴巴笨,五歲了說話還不太利索,不過奶聲奶氣的怪好玩。他的幾個哥哥姐姐都是嫡出,且正是十幾歲的年紀,對講話不利索的弟弟自然不很耐煩應付,倒是綺年喜歡小孩兒,見了面時常逗逗他,因此也不怕生,趴在綺年腿上玩手裡的九連環。
綺年一邊看知霖解九連環,一邊不著痕跡地瞥了喬連波一眼。這幾個月來,喬連波在張先生上的課堂上進步明顯,且會送吳知雪荷包,倒是頗出人意料之外。吳知雪雖與她不睦,但這荷包卻是將來用得著的,鄭氏當即便收了,還回送了一套精緻的桃木梳具。
果然小姑娘都有長大的一天哪。說起來,這幾個月裡,喬連波的變化確實不小。從前這種場合她只會低頭坐著,如今也會插嘴說幾句話了。就連顏氏最近都特別可親,從前,她可沒這種興致把孫子輩全部叫到眼前來說話。
門簾一掀,李氏和鄭氏先後走了進來,一見滿屋子的人,鄭氏先笑道:“老遠的就聽見老太太這裡熱鬧,什麼事兒這麼高興,說給我們也聽聽?”
顏氏笑道:“你們兩個也忙壞了,快些坐下歇歇,聽孩子們說說話兒。”
李氏坐下,接了丫鬟送上來的茶便含笑道:“年下忙,老太太叫孩子們來陪著說說話兒倒好,只是霄兒幾個雖則明年不下場,功課也不能荒廢了。老話常說:學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過了年,斷不可仗著老太太疼你們就這般懈怠了。”
吳知霄連忙站起來笑說道:“老太太雖疼我們,也只許兒子在這裡鬆散一個時辰,再久就要攆了。”說著,兄弟幾個都笑起來。吳知霆也湊趣笑道:“大伯孃好凶,過年了也不許二弟自在些麼?二弟好生可憐。”
鄭氏臉色一沉:“跟你大伯孃這般說話,真是欠打!別仗著老太太寵你們就無法無天了,雖說書院放了假,先生不是還留了功課?天天晚上回來你老子都要檢視的,若耽擱了,仔細你的皮!”
鄭氏在山東時說一不二,別說後宅的兒女婢妾,就是吳若錚也要讓她三分。別人家嚴父慈母,吳家二房卻是嚴母慈父。當然了,並非吳若錚對兒女要求不嚴格,而是這些都被鄭氏做了。
鄭氏最怕兒子們沒出息,女兒們沒才能,所以要求是極嚴格的。這般沉下臉來,吳知霆嚇了一跳,連忙也站起來:“是侄兒失言了,大伯孃恕罪。”
李氏笑著擺了擺手,尚未說話顏氏已經也沉下了臉:“不過是叫孩子們來說說話,你們這是做什麼?當著我的面擺威風麼?”
李氏與鄭氏雙雙起身口稱不敢。鄭氏似笑非笑道:“媳婦聽二老爺說,從前老太爺在世的時候,他和大伯只有除夕一日守夜不讀書。是以如今二老爺也是這般要求霆兒的,想來大伯對霄兒亦是如此。霆兒這孩子生性散漫些,讀書尚不紮實,媳婦生怕他錯會了老太太的意,反而懈了心志,故而才要訓他一訓。”
顏氏全沒了說笑的心情,但思及另一件事,不得不壓了壓火氣道:“讀書雖是要緊,也得顧著身子。且出了十五去書院,再教他們兄弟去頭懸梁錐刺股去。老大家的,你幾時去老家開祠堂?”
李氏欠身道:“預備著出了正月就走,那時路上也暖和些。兩個姑娘身子弱,媳婦不敢大意。”
“既這麼著,你這一來一回的,怕也要將近一月時間,家裡的事,就交給老二媳婦管著。雪姐兒雖說還要過兩年才出門,這些管家的事也該學起來了。”顏氏目光一瞥綺年,“綺丫頭聽說在家的時候就管著家,叫她去幫幫你。”
綺年趕緊站起來:“外孫女兒不過是看過幾本賬,哪裡會管家呢。只怕給二舅母添亂。”
顏氏擺了擺手:“只是讓你跟著你二舅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