綺年點了點頭,也就把清明的事拋開不提:“到底是什麼人決堤行刺?與鄭家——”十之八…九是跟鄭家有關係的!
“嗯。”趙燕恆點點頭,“這事還要順藤摸瓜慢慢來查,人證物證皆在,又是死了上萬人,淹了數千頃田,絕不可能就此息事寧人的。”
“這些人實在該殺,就為了一己私慾,害得上萬人身亡,十數萬人都沒了家園,若不殺也實在不能平民憤!”
“沿河那幾個官員是逃不掉的,但後頭——”趙燕恆微微皺眉,隨即又鬆開,“你莫要多想了,身子要緊。”
“哪兒那麼嬌貴了……”綺年不由得好笑,“若是那些種田人家,懷了身孕照樣還做活的,我只是前些日子太憂心了,如今你回來了,這大局也差不多定了,我還擔憂什麼呢。”
兩日後,皇長子返京,皇帝召集太醫院全體太醫會診。十日後皇長子初愈,皇上詔告天下,由皇長子入主東宮,立原皇子正妃金國秀為太子妃,原吳惠側妃為惠良娣,在遇刺事件中勇救皇長子的清明為清良媛,於九月初一行大禮……
☆、147 幾家歡喜幾家愁
皇長子入主東宮;普天同慶;各命婦們雖然不能去目睹大禮;但也要穿戴大妝起來;入宮朝賀皇后和太子妃。
“這腰帶會不會緊了些?”如鴛替綺年束上腰帶,又忍不住擔心。
綺年的肚子已經微微有些顯形;不過如今穿得多,倒也看不出來:“沒什麼,就這樣罷。”
“世子妃有孕還得進宮——”如鸝忍不住抱怨,“看世子妃臉色也不怎麼好,這一進宮就要折騰大半天……”
綺年確實臉色不怎麼好,因為刺殺皇長子——哦,現在要稱呼太子了——以及黃河決堤一案都已有了定論,主謀乃是永順伯趙明軻;而派人決堤的,卻是現任當地衛所千戶的原廣西總兵,不過線上索剛被發現時他已經畏罪服毒自盡,僅來得及將他的家□小鎖拿。如今,林家的長子已經下獄,女眷皆被圈禁家中。雖然林大人的服毒自盡很可疑,但趙燕恆已經向綺年隱晦地透過了話,多半事情就是這樣結案了,捉拿永順伯,順勢削減鄭家的勢力,但不會再往下查了。
事情差不多總是這樣的,皇帝心裡還是想把所有的兒子都保住,因此他不能全力追查或誅殺鄭家,那樣就不免牽扯到鄭貴妃,如果鄭貴妃成為罪妃,三皇子也就完了。於是林家作為結交永順伯和鄭家才得官的人家,就理所當然成了罪魁禍首,而且林家曾經想將女兒嫁給永順伯做繼室,這也是明晃晃的攀結交好的罪證。
如鴛看看綺年的臉色,示意如鸝不要說了。她比如鸝想得自然要多些,知道綺年並不是因進宮而不適。
“走罷。”綺年也知道她們是關切自己,勉強提了提精神,“大喜的日子,別說這些話了。”
秦王妃已經上了馬車,她的臉色也一樣差勁,若不是入主東宮這樣的大事,她就要報父喪而推辭不去了。永順伯如今被問罪,秦楓身為側室自然也跑不了連坐之罪。說來也真是諷刺,當初秦楓嫁與永順伯,原想著是永順伯夫人過世後,生了兒子就好扶正,沒想到這嫁過去才半年多,永順伯夫人猶纏綿病榻尚未身亡,永順伯府卻已經要被問罪了,而秦楓至今都只是個側室。
婆媳兩個都跟鋸嘴葫蘆似的,一路沉默到了皇宮。
雖然是大喜的日子,太后卻沒有露面,據說是鳳體欠安。其實究竟是身病還是心病,大家心裡都明白。永順伯是太后的親孫子,如今落到這個下場,一則傷心,二則避嫌,倒是不出面的好。橫豎今兒的正主兒是皇后和太子妃,旁人來不來都無妨。
冷玉如挺著個快要生的大肚子,坐也不好坐,只能斜靠在椅子上跟綺年說話:“雖說出了頭三個月,也要小心著。”
綺年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