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採連忙道謝:“表妹真是有福氣,國公夫人這樣的疼你。”
趙燕妤心裡暗想疼什麼疼,阮夫人心裡疼的只是阮盼一個,對兩個兒媳都是淡淡的,支開了自己她也好去跟阮盼盡情地說話不是?若真論起來,喬連波是她的外甥女兒,倒是比自己還親近點呢。不過這些話說出來既沒意思,她也不稀罕阮夫人真跟她婦孝姑慈,當即順水推舟地謝了阮夫人,一溜煙找秦王妃去了。
這裡綺年剛剛在外頭接了李氏和鄭氏,彼此過來見禮,看看喬連波臉上沒半點血色,李氏還是道:“外甥女兒瞧著臉色不大好,可是生產之後一直沒補過來麼?該熬些燕窩紅棗蓮子喝一喝,倒勝過吃藥。”喬連波生產之後,顏氏往國公府送了不少補藥去,但李氏總覺得年紀輕輕的,若是沒大病,藥補不如食補。
喬連波低頭道:“是,謝謝舅母關切,姨母每日都叫小廚房送燕窩粥來的。”英國公府富貴潑天,什麼燕窩人參簡直是應有盡有,從來也不少她吃,只是不見什麼起色。
綺年從頭到腳打量了一下喬連波。別人都是坐完月子之後圓潤了不少,喬連波卻好像一兩肉也沒長出來,臉還是那樣小得巴掌似的,腰細得彷彿風一吹就要折了。冬日穿的衣裳本來是厚的,喬連波又怕冷似地穿了件裡外發燒的白狐皮襖,下頭是銀紅色灰鼠皮裡子的盤錦裙,可也看起來跟柳條兒似的。她頭髮本來有些發黃,如今血氣不足就更缺少光澤,雖然抹了頭油又戴了晶瑩剔透的翡翠釵子也掩不住,反而顯得那些貴重首飾喧賓奪主。綺年就是不懂醫,也看得出來喬連波這月子肯定是沒坐好,再想想洗三的時候她眼淚汪汪的模樣,不由得搖了搖頭:“表妹還是要放寬心才好。表妹的孩子也幾個月大了,正是好玩的時候呢,看著孩子還有什麼不開心的?”
喬連波還沒說話眼圈就又有點兒紅了,好歹還記得這是在別人的喜宴上,硬生生又把眼淚咽回去了,低聲道:“表姐說的是。”她不由自主地悄悄觀察著綺年。一樣是生了個女兒,綺年卻是精神煥發笑容滿面。如今外頭都說秦王妃跟世子並不和睦,想必對她這個兒媳也不會太好,可她怎麼就能這樣的開心呢?必然是夫君待她好吧?說來說去,還是她有福氣,遇上了郡王世子那樣的好夫君……
大廳裡不久就坐滿了人,吉時將至,就聽外頭鞭炮聲響起來了。秦巖的妻子姓朱,因朱大人是在外任上的,朱氏進京後就跟母親租了一處小院做出嫁之地,自然也就沒有什麼親戚攔門之類,連嫁妝也是提前送進秦家的,故而今日順順當當就把人接了過來。
朱氏是南方人,身材嬌小,頂著重重的鳳冠更顯得不勝重負了。東陽侯夫人坐在上頭,看著秦巖牽著紅綢將新娘帶到她和東陽侯面前跪拜,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一方面這親事若不結就是被朱家打了臉,可是如今雖然是結了,想想朱氏可能並不情願嫁進來,這樣的兒媳如何跟自己一條心?再看秦巖神色木然,並沒有半點兒新郎的喜氣。東陽侯夫人也是當孃的,如何不知道兒子並不喜歡這個媳婦?如此一來,心裡就更難受了。
但不管怎樣,拜堂還是很快完成了,新人入洞房後,喝過了合巹酒新郎就出來給客人敬酒,喜宴也就開始了。
綺年也坐下來陪了幾杯酒。席間丫鬟們來來往往地添菜上酒,綺年剛端起一杯茶,就有個小丫鬟過來上菜,輕輕碰到了她的手肘,頓時半杯茶都潑了出來,正好潑在旁邊秦採的裙子上。剛倒出來的茶水滾燙,秦採不由得失聲輕叫了一聲,連忙站了起來。
秦王妃臉色一沉:“這是怎麼搞的?一杯茶都端不住!採兒可燙傷了?快去後頭換下來,叫人送燙傷藥來。”
秦採抖著裙子道:“衣裳厚,想來沒傷到的,我去換一件就是了。”
綺年扶著她道:“我陪你去。”不管怎麼說人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