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的人懂得愛麼……
“今天慕容姨沒來麼?”樁素玩心一起,笑吟吟地搭腔。她已經不似初始的時候那樣怕這個人了。看到燕北果然臉色微窘,樁素覺得有幾分滿足的滋味。這樣一個木頭,也只這個時候才有幾分人情味。
燕北說:“慕容姑娘有事要辦,已經離城了。”
“哦……”樁素學著燕北在湖邊坐下,視線無意識地瞥過,看到了他露出的手臂上一道深長的刀疤,有些猙獰。她不由想起剛被帶到陋室時,那個大漢的臉上也有著一道刀疤,顯得凶神惡煞。她困惑,一葉盟裡,為什麼有那麼多人是帶著傷的……
樁素看到燕北轉身看她,慌忙移開了視線,但依舊被燕北抓個正著。
燕北看了眼自己的手臂,問:“怕嗎?”
樁素偷眼看他並不生氣,暗暗鬆了口氣:“有什麼好怕的。”
燕北聽他說地這樣的隨意,萬年冰雕的臉上隱約現出一分似是笑意的東西:“讓你來輕塵這裡,可惜了。”
“咦?”樁素一時沒聽明白。
燕北看著她,眼裡有幾分的讚賞:“我不是說輕塵不好,而是,你很適合去我那裡培育。”
想到那森然遍目的屍骸,樁素不由打了個哆嗦:“不是吧?我適合?”
燕北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那天從房間裡走出的孩子裡,只有你是敢真正去直視那種血腥的。第一次,不適應是難免,但你在看了後,眼裡沒有一分的懼意。”
“沉簡比我堅強。”樁素一時不知怎麼回答,想起那雙溫暖的手,只能訥訥地這樣說。
“那個人?”燕北輕輕地一嗤,竟然是嘲笑的語調,“這種程度,他應該早就已經習慣了……”
樁素感覺腦中一時轟然作響,燕北說了什麼都只是擦過耳,絲毫沒有聽進。什麼叫——這種程度,他應該早就已經習慣了……?
樁素想起那天沉簡保護在她面前的情形,他溫暖的手覆在她的眼上,分明是微微的顫抖。可是燕北竟然說,“這種程度”。沉簡不想殺人,殺人之後,他其實是真的很害怕!她想這樣反駁,但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因為,沉簡的過往,她的確毫不知情。而現在,他又已經入了銀堂,她不知道他在那裡都做著些什麼。
燕北見她沉默,也猜到了她的心思。這個女孩很瘦小,小地有些嬌弱,但是有著一雙很亮很清澈的眼睛。他幽幽地嘆了口氣,如果不是那小子的一番要求而讓這女孩分配給了輕塵,他的確是該時候考慮收個關門弟子做北樓的接班人了……
想起輕塵,燕北的眸色不易覺察地一深:“樁素。”
“恩?”樁素悶悶地應了聲。
“在笙簫谷裡,要小心。”雖然猶豫,燕北依舊這樣說道。
“小心?”樁素著實很難將這裡同“危險”這個詞語作任何的聯絡,她正要問什麼,瞥眼見湖上落了一葉扁舟,舟上擺設精製,上面有個白衣翩翩的人遙遙地朝他們揮著手。樁素不由嗆了口口水:“咳……父親?”
遙遙一處水榭,遠遠一葉扁舟。輕塵將兩人接上,一入船塢,首先迎面的還是一陣酒香。樁素一時間有些暈乎:“父親,你在這做什麼?”
“凌晨美景,當然是遊湖。”輕塵小聲一笑,斟了杯酒遞給燕北,“老燕今天怎麼有興趣過來?”
燕北接過,瞥他一眼:“北樓裡在訓練,嫌吵。”
輕塵有意無意地悶哼了聲:“怎麼,你也會嫌吵?”話語裡有些調侃。燕北也習慣了他的說話方式,一口飲盡杯中的酒,返身坐在了船頭。輕塵的視線落在他的背上,淡淡的笑隱約收了幾分,修長的桃花眼微微眯了眯。
一時幾分寂靜。風撥動著他隨意散落在肩上的長髮,擦過幾分白皙的肌膚。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