樁素張了張嘴,最終最終,看著那個修長蒼白的背影,終於再也說不出什麼話。
“還請盟主先服下什麼。”流蘇溫吞地同一旁走出,遞上一個藥丸。
輕塵問:“這是什麼?”
“毒。”流蘇眉目間淡淡的神色,唇角溫和,“只是唯恐盟主爽約,暫請盟主先服下。一月之內如不解毒,就要請盟主好自為之了。”
李九面色微白,慌忙將流蘇攔下:“盟主,萬萬不可。”
輕塵不言,只是淡淡地瞥了眼毒藥,眉目間卻彷彿渾不在意。“李九,讓開。”他的唇角落了這樣清清的一句,李九周身微微顫了顫,輕塵已是隨意地從他身邊繞過。
纖長的指輕輕地拾起流蘇送上的毒,他的眉目間始終泰然,看不出一絲的情緒。
“不要!”樁素心下一驚,掙扎著想要組織他,卻是被沉簡一直死死地抓在手中,“輕塵,不要!”她的聲音在此時顯得格外沙啞,沉沉地吼出時彷彿一把鈍鏽的鋸子,刺耳地劃過耳邊。
輕塵的動作只是稍稍頓了頓,一口將毒服下。他轉身離開,外邊蓄勢待發的眾人紛紛讓來一條道讓他走出,身後那一聲聲嘶啞的呼喊他彷彿沒有聽見,蒼白無神的面容之上,在久久離開眾人的視線之後,才隱隱落上沉重的傷。
“盟主,你不該答應!”李九的聲音從背後傳來時,輕塵馳馬佇立在巍峨的崖邊,遙遙看著天邊的浮雲,神色疏遠。他的語調輕輕的,然而冰涼:“李九,你一直知道素素這幾日都在做什麼吧?”
李九在他的詢問下微微顫了下身,靜默不語。
輕塵的視線淡淡的,顯得有些涼薄:“十幾年前青鳶的事,你還不瞭解嗎?我寧可自己死,也不會想要任何人替我犧牲!”
李九覺得心下悽然,唇角微微一顫,始終說不出什麼。當年的事也只有他一人知道。原本青鳶在輕塵的幫助下於一次追殺中成功逃脫,輕塵也正因此而中的“朱弒”之毒。原本,青鳶也曾經想要用過這個方法替他解毒,然而,卻被輕塵發現了……那次是輕塵發覺地太遲,青鳶已因過分虛弱而回天乏術,因而輕塵體內的“朱弒”之毒久久隱而未發,然而當初從崖底生還的,卻僅僅只有輕塵一人……
外界傳聞,是輕塵親手殺了“葉青”,也正因此,才會叫當年波及黑白兩道的風波漸漸平息。
如今,李九自然知道這種方法不被輕塵允許,然而為了他的性命,於他而言——寧可犧牲樁素。但此時在這樣的注視下,他體內的血彷彿微微停滯,叫他難以消融。
“我已是將死的人,李九……你也,不用再花太多的心思。”輕塵的話此時顯得格外的輕,偏偏落入耳中隻字不漏,“原本一葉盟的存在就是一個極大的問題,如今,正好藉著這個方法,讓它免去處處受人虎視眈眈的命運。”
李九不覺神色一悽:“盟主只是想替素素小姐安排個好的去處。”
“的確,說只是為了一葉盟,恐怕是把我看得過分聖人了。”輕塵聞言也不怒,悠遠的神色間一片空靈,“青鳶的事,我不會讓它發生第二次。而我——也不想讓素素親眼看著我死。”他的唇角微微一揚,隱約有些自嘲:“我答應人的事,永遠都辦不到。”
李九不解,然而輕塵只是沉沉的閉了閉眼,霍然一揚馬鞭轉身馳去,將周圍飄浮的風都阻在了身後。他身後李九也慌忙跟上,然而他沒有再回頭一次。
那個村落,離他越來越遠。
雖然知道這或許是最後一次見面,然而他卻強讓自己沒有調轉馬頭。他需要決絕。
輕塵從未想過,自己一直在喝的藥中,竟然會有樁素的血。他自然知道她是聰明的,想必每次放入自己的血時,她總是有著消去血腥味的方法,但是,即使是這樣,在他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