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時候,外面終於有了聲響,她烏黑的眸一瞬不動地盯著外面,還未看清什麼,只見外面甩進來一堆明晃晃的東西,隨即門閉而一關,外面是厚重的鐵鏈上鎖的聲音。
怎麼回事?樁素後知後覺地看向地上,才發現是一堆刺眼的兵器,有刀有劍,青銅製,反著微弱的光。
“想要活,殺了其他人,最後留下的六個才放你們出來。”外面是一個陌生的聲音,並冷,很是漠情。周圍此時霍然一靜,幾個少年的視線錯落地交織著,莫名地一時只留了風聲。
樁素還沒有來地及消化那句話的意思,只覺得眼前一花,身後有股力量將她猛地一扯,面前生生擦過刺眼的光,一時金屬交接的斑駁聲遍耳,她感覺到面上一熱,似是濺到了什麼,下意識地伸手拭去,落入眼中是一片紅,刺眼的紅。
樁素感到腦子“嗡——”地一聲作響,正想去弄清是怎麼一回事,有一隻手已經一把將他的眼睛捂住。“不要看。”沉簡的聲音落入了她的耳中,旁邊夾雜著的是各色嘶啞的吼聲,像極一隻只暴怒的狂獸,在狹小的空間裡尋覓最後一絲生機。
還是那隻很溫暖的手,在冰冷的夜裡握住她的手,這個時候蓋在她的眼上,輕輕覆住,彷彿這樣就能讓她遠離殘忍的這一切,很安心。樁素沒有將他的手推開,被蓋住的視線中,她感到沉簡始終站在她的面前,替她擋著這一切。
她的身子不由地有些顫抖,但是她咬著牙,努力地不讓自己顫慄。她應該是堅強的,她要讓沉簡看到她的堅強。樁素有些明白沉簡為什麼會用那樣的態度對她了,因為——她在他的身邊,的確很麻煩。
沉簡一手護著樁素,一面舉著劍。起初有人看他旁邊多了個女娃行動有阻,還會向他攻擊,但漸漸地,在一次次的失手後知道他並不好惹,也就再也沒人以他們為目標,而是專心地對付其他人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的血腥味也開始濃了起來。嘶喊已經散去了,就像個硝煙瀰漫的戰場,殺戮過後,只留下淺淺的血氣聲,是哀歌,屍橫遍野。
門“吱呀”一聲開了,這個時候一切都顯得格外的寧靜,一聲裂帛般撕裂了表面和諧的一切。
留下的人,每個人身上都是沾滿了血,自己的,別人的。門開的一瞬,光透進來落在他們臉上時,映出的是一片死寂。
沉簡一直沒有放開落在樁素臉上的手。
他帶著她一步步地繞過滿地的屍骸,一步步地走出這間屋子。最後一步踏出時,才緩緩地將左手落下,在她耳邊輕輕地念了句:“不要回頭看。”一聲呢喃一般,有微微的顫抖。樁素的心下不由也隨之一震,餘光落在他的劍上,是一片殷虹。血順著邊緣一點點地凝結,凝到盡頭,旋即沉作一點,然後一滴一滴緩緩地落在了地上,漾開殘忍的紅暈。
他也殺人了……嗎?樁素感到自己的嘴角有些乾澀,彷彿剛才經歷了生死邊緣最殘酷的撕殺,嗓子很乾,很燥,嘶啞地難受。但是她問不出口,她感到背後的沉簡也在微微地顫抖,但是他忍著,所以她也需要隱忍。
“帶我去見你們的主人。”這個時候沉簡的聲音已經一如以往的安靜。
“你就是那個……”
樁素記得這個聲音,剛才就是他在外面宣佈了那個殘忍的命令。這個聲音沒有過分起伏的語調,一句句話說出,就如死物。她下意識地回頭看去,沒有想像中的醜陋木納,落入她眼中的竟然是個相貌乾淨的青衣男子。她想起那個管事的曾經說過,管理北樓的,是樓主燕北。
燕北對樁素的注視渾如不覺,揮手叫了幾個門丁,彷彿早已猜到沉簡會這樣要求一般。
“沉簡,你……”
“等我回來。”
樁素的話被打斷在這。她看著沉簡隨著那些人走去,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