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的對話並沒有辦法讓人事處處長丁有三理解的清楚。但是丁有三也沒興趣和老同學討論這個問題,他說道:“如果這麼搞的話,吳師長的要求只怕……”
祁睿覺得這件事到此結束了,吳師長認為那件事沒有完,他態度堅定的要儘快把祁睿攆出部隊去。事情到了現在,大家都明白怎麼回事。吳師長是吳遼那個山頭的,吳遼因為東北部隊農場的事情不得不提前退休,吳師長想護住吳遼的次子,也就是祁睿那個連隊的吳指導員。這件事情想最後抹平,就得有人付出代價。只要祁睿付出了終結軍事生涯的代價,這件事也就能混過去。
呂定生笑著對老同學說道:“呵呵,只怕什麼?”
呂定生並沒有生出要和吳師長死磕到底的願望,問題在於呂定生的報告對吳師長的要求很不利。此時報告已經送到了軍長那邊,呂定生若是真的想讓吳師長滿意,他就得更改一些報告的內容。兩廂比較之下,呂定生只能選擇保住他自己。吳師長高興不高興呂定生已經管不了。
電話聽筒裡面傳來了丁有三的嘆氣聲,“唉……,這麼說吧,你要是敢公開反對,我就敢公開支援你。你要是什麼都不說,我也不能去得罪太多人。我就只說到這裡,我掛了。”
呂定生和丁有三幾乎是同時掛了電話,丁有三覺得一陣頭痛。正常退役的手續很好辦,裡有明確的被軍隊攆走也很容易。就如剝奪李光祖軍籍的手續就以很高的效率完成了。祁睿沒有觸犯軍法,也沒有破壞軍紀,只是一個工作上的錯誤。想把祁睿攆走就非常困難了。這得人事部作報告,好幾個部門作出結論,軍裡面審批才行。吳師長沒辦法完全做主,人事處也沒辦法完全做主。
這是當年猛烈打擊山頭主義時候開始形成的制度,當時的目的不是為了讓手續繁瑣,而是要教育全軍。當然,如果有哪些部門不長眼,非得展現出他們和山頭主義站在一起的立場,這也是一個讓這幫人跳出來表現的舞臺。接下來自然是一抓一窩,連鍋端掉。當然,吳師長的處置方法,也是當年上有政策下有對策在執行層面上形成的應對手段。
丁有三當然知道自己的老同學所處的為難地位,制度就在這裡擺著。軍法處自己寫出兩份前後不一幾乎完全對立的報告,一旦有人追究,軍法處就要背鍋。吳師長遠沒有這份能量。可是呢,這樣一來必然會出現一番激烈的鬥爭。想到這番鬥爭,丁有三心中突然生出一股怨氣,乾脆把連長、指導員都給攆走算了。這下就徹底清靜了。不過這也只能是個想法而已,吳師長無論如何都不會讓吳遼的次子吳指導員遭遇這樣的命運。
“唉……”長嘆口氣,丁有三暫時把此時拋在腦後,開始用手頭的工作來來轉移注意力。年末了,人事部們正在處理大量的人事調動,要乾的工作多著呢。
祁睿上尉此時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也沒興趣去打聽。寫完了證詞之後,祁睿上尉完全擁護起他爹的會議記錄制度。即便是一直很尊敬他老爹韋澤,可祁睿上尉本人還是覺得那文書工作實在是令人不厭其煩。可現在看,若是在意見分歧的時候有一份會議記錄,所有問題都能得到解決。
當然,祁睿上尉也知道,他想把這些保護大家的制度給實踐起來,非得輪到他自己再帶兵才行。現在他只能被動的接受各方的命令,上頭讓幹什麼,他就幹什麼。事情幹完了,祁睿上尉繼續做他的複習以及寫論文的工作。遇到這些事情,祁睿上尉心裡面的遠沒有表面看上去那麼穩定,他卻找到了最好的解憂愁的方式,那就是工作。工作自有其內在的規律,把自己的一切都忘記,置身於工作之中,就可以不去想那些自己無能為力的事情。祁睿有些懷疑自己的父親韋澤是不是也是這樣處理問題的,從記事開始,他所看到的父親就是一個工作工作工作的男人。不管多麼辛苦,他從來沒有一天中斷過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