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誕掏出汗巾,慢慢地擦拭匕首上的鮮血。
雖然他迫不得已幫太子和齊王救出了東宮那些人,成為了太子一黨,但是太子與秦王之間的較量,他始終不敢斷言太子就會一定勝利,所以他必須未雨綢繆。
如果太子贏了,那他就是大功臣。
如果太子輸了,即便太子、齊王和東宮那些人在陛下面前指證他,但所有證據都已被他銷毀,他們找不到證據,就是誣陷。
何況,他們做出瞭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陛下不會相信他們說的話。
再者,他還有一位好妻子,那可是他的保命符。
想到這裡,竇誕將沾了血的汗巾隨手扔在地上,收好匕首,然後走出了書房。
這時,心腹已在書房外等候。
竇誕吩咐道:「把裡面處理一下,不要驚動其他人。」
心腹往裡看了一眼,見今晚跟著竇誕出去的兩名僕人躺在地上,身下還有血水流出。
他心中驚了一下,忍不住問道:「主子,他們犯了何事?」
話音未落,竇誕就投來一記犀利的目光:「不該問的不要多問,這是為了你好。」
對上那雙暗含警告的眼睛,心腹立刻垂下頭,態度是前所未有的恭敬:「屬下知錯,屬下這就去處理。」
說完,就走進了書房。
竇誕整理了一下衣服,前往正院,來到正房外面,他換上一張笑臉,一邊往裡走,一邊溫柔地喚道:「娘子,我回來了。」
……
寅時末。
大理寺少卿走進大理寺牢獄,習慣性地先去往關押東宮那些人的牢房。
關押東宮那些人的牢房是在最裡面,且進去的道路跟通往別的牢房不是一條道。但大理寺少卿一走進裡面的牢房,就發現滿地都是獄卒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著,看起來戰況很激烈。
他臉色大變,連忙吩咐:「去看看還有沒有人活著?跑了哪些犯人?」
「是。」
衙差們立即行動。
很快,衙差們就檢查完,向大理寺少卿稟道:「這些人都死了,沒有一個活口。
「王晊那些指證太子的犯人都被殺了,單雄信那些一直沒有鬆口的犯人都跑了。」
大理寺少卿頓了一下,又吩咐:「去問問,看誰知道進來了什麼人。」
衙差們又去問整個牢獄的人,結果無人知曉。
「少卿,牢頭等人肯定看見了,但是他們已經被殺,現在無人知曉這裡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聞言,大理寺少卿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這個時候來劫獄的人,定然是太子的人。
不行,他必須馬上稟報上官。
「你們守在這裡,不要讓任何人靠近。」
吩咐了一句,大理寺少卿就急急忙忙地趕往李孝常的府邸。
本以為路上會遇到巡防營的人,少不了要解釋幾句,但是他一路走到李孝常的府邸,沒有看見任何巡防營的人。
大理寺少卿心中起了疑惑,但並未深究,他命人去敲門。
「什麼人?」值守的護衛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開啟府門。
當他看清楚來人的面容時,很是驚訝:「大理寺少卿?這個時辰,您怎麼會在這裡?」
「我有急事稟報大理寺卿。」
說完,大理寺少卿撥開護衛,徑直往裡走。
「哎,等等,容我去通傳一聲。」護衛連忙追了上去。
「來不及了,我直接去吧。」
大理寺少卿見到李孝常之後,將牢獄裡面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李孝常,並分析道:「那處牢房是關押重犯之地,除了三司的幾位官員之外,無人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