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阿蕊小姐,你太抬舉他了,那根本就是赤裸裸的兇殘啊!每次都打著大義滅親的口號,把我雙手反銬著扭送到託兒所、學校、女生宿舍、舞廳、酒吧、賭場、銀行、市政府、警察局、監獄!有時侯我都懷疑他壓根就是政府派來我身邊的超級臥底!」
一提起他老爸,暗月楓就義憤填膺得渾身發抖、睚眥欲裂,嘴裡的香菸都給咬掉半截。
豈料沒心沒肺的詩藤蕊聽完後卻「啪啪」地拍著前座,咯咯直笑,「暗月大哥,你還真逗!」
看著暗月楓臉上那被雷劈到般難以形容的慘烈表情,我咳嗽兩聲道:「他說的是真的。」
「……」
宛若被另一道雷直接劈中,掛著滿臉痴傻笑容的詩藤蕊,瞬間石化在香菸繚繞的車廂中。
下車時,幫我開啟車門的詩藤蕊特意翻了翻我身上的口袋,皺著眉頭瞪著我,「難道璐娜她爸真沒有偷偷送你禮物麼?我還以為你騙我呢!」
「看您這跟審賊似的!真送了的話,我就算用嘴叼也要拿出來炫耀一番啊!」
我苦笑道。
正點著煙的暗月楓聞言豎起大拇指,羨慕無比地嘆道:「老大,他要真沒送你,那你這次可真中大獎了。」
「此話怎講?」
詩藤蕊納悶道:「沒被送禮,怎麼還是中大獎?」
「唉……」
暗月楓故作高深地扭臉看天,「馬蘭這人的脾氣,黑道上有點資歷名頭的都知道,就是從來不肯欠人情。他三十九歲剛成名時,有人聽聞他為了師父捨身試毒,欣賞他的勇武、義氣,就想收買來殺掉自己的政敵。說來也巧,當時馬蘭的老爸正好因沉溺賭博虧空了迪奧聯盟近七十萬資金——這在當時已經是一筆天文數字了,如果坐牢的話,至少要坐三百多年,當然,前提是他能活那麼長的話。於是,那個想歡買馬蘭的人就主動幫他填上了這個虧空。誰知馬蘭壓根不領情,硬是在短短三個月內憑一張模糊不清的藏寶圖從古柯瑪火山群島上挖到了一批價值連城的寶藏,用它抵了那價值七十萬的人情。那人因此惱羞成怒,動用了無數的人際關係和上百萬資金把馬蘭辛苦籌建的醫院和醫科學校給整垮了,還宣稱別想在他活著的時候能在白道上混出頭來。結果,馬蘭也真夠聽話的,轉身就混黑道去了。那個白痴當時估計做夢也沒想到,自己這麼逼良為娼,竟逼出了個日後的黑道教父。」
詩藤蕊掩嘴驚呼:「哇!那個人以後還不被馬蘭給活活砍死?」
「沒……」
暗月楓惋惜地聳了聳肩道:「馬蘭還是很念舊情的,在幾十年後那人政壇失勢被昔日的政敵千里追殺時,不但興無反顧地收留了他,還把他全家都搬到自己住的島上保護起來,直到那人去世後,還出錢供他子孫籌建自己的公司。所以說,馬蘭能有今天的成就,也絕非偶然啊!」
說到這裡,他唏噓不已地長嘆了口氣,「要換了是我,可就沒這麼大的肚量了。」
「這麼有情有義的人,還真是少見呢!」
一向不諳世事的詩藤蕊也感慨不已。
我則若有所患地對暗月楓點頭笑道:「當年他要受了那七十萬的人情去當殺手,恐怕就沒有今天的成就了。看來我也要潔身自愛才行,跟你這個黑道分子劃清界限,省得哪天欠你太多人情,也被逼良為娼了。」
「老大!我……我是那種人麼?」
暗月楓就跟受委屈的小媳婦般捂著胸口泫然欲泣道:「您這雙明察秋毫的火眼金睛洞若觀火,怎麼會看不出我對您那有如海一般寬廣滂湃的崇慕之心呢?為了您,我早已做好了隨時把自己逼良為娼的準備!就算每天接五百個嫖客也絕不會皺一下乳頭的!」
他這番情深意切到珠淚泉湧、聲嘶力竭到引人側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