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起鬨大喊「是在拍電影麼?什麼名字啊」,立時引來一陣鬨笑,卻也有不少人紛紛拉著孩子、同伴,快步離開。
壯漢衝我聳了聳肩,低沉笑道:「放心,我並不是嗜殺之人,可追來追去又頗費時間,你要是再敢逃,就別怪我拿他們開刀了。」
哈!想威脅我?我當即對著人群揮淚作別道:「同志們,保重!」
貼牆便向大廈後面滑了過去。
那壯漢又是三箭連發,被我如壁虎般上躥下跳地躲了開去。
那壯漢喊道:「神戀派好大的名頭,卻出了你這麼個無膽鼠輩,當真可笑!」
已躲入大廈側面的我哈哈一笑,學著他的話反曬道:「陽痞派好大的名頭,卻出了你們這三個無恥之徒……」
才說一半,耳畔「嗖」一聲擦過一支金箭,卻是隔著大廈透射而來,駭得我心驚肉跳頭皮發麻,嚥下那半截話,匆匆逃命。
突聽遠處人群傳來一陣驚呼,那壯漢哈哈笑道:「也怪不得我了!」
媽的,剛才讓你們逃命不逃,現在又在那裡鬼叫什麼!我捂上耳朵,不加理會。
又跑出幾步,那幫人叫聲更是尖厲慘烈,咬著牙剛要邁步,突然一聲小孩子的哭喊劃過耳際,如一道流星劃破黑夜,我心頭驀地一震,腳已不由自主地停了下來……
恍惚中,彷彿又聽到了阿冰那隱隱的喂泣聲。
記憶中的阿冰,總會為些芝麻綠豆般大的事情偷偷落淚。當時的我,尚不知她是女生,所以總是大驚小怪的,有時甚至還落力嘲笑。
一次,她在寢室裡又悲悲切切地哭了起來,身前放著一張報紙,上面有一個號啕大哭著的嬰兒,正被一條龍輕輕地舔著。
「很溫馨啊,你哭什麼?」
我拿起那張報紙看了看,「這條龍怎麼渾身髒兮兮的?」
阿冰用手背拭去淚水著說:「它髒,是因為剛被人從倒塌的房子裡挖出來。」
「不會是被這孩子挖出來的吧?」
我坐到她身邊,半開著玩笑地納悶道。
「不,你知道麼?這條龍是專門被訓練來在廢墟里搜救倖存者的,而這個孩子,就是它救出來的最後一個人。當它發現這孩子時,已經三天三夜沒休息過了,可一聽到廢墟下傳來了孩子微弱的哭聲,它想都沒想地就鑽了進去。」
「誰知道就在它用胸前的葡萄糖水袋給孩子喂水的時侯,廢墟上的水泥板卻突然塌了下來……當人們把它和孩子挖出來時,發現它用身體撐住了整個水泥板,將孩子死死地護在身下,孩子完好無損地還在喝著水,而它自己……它自己卻連脊椎帶內臟,都被砸爛了……」
阿冰說到這裡,眼淚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來。
「在它短短不足七歲的生命裡,已經前後救出過三百多條人命,被授予過無數的獎章,可它卻從沒想到過,它也會有被人從廢墟里救出來的一天……拍這張照片的時侯,它已經不能發聲了,只能用舌頭安慰著這個嬰兒,就連拍這張照片的人當時都哭得泣不成聲,更別說它的主人了。」
直到那時,我才突然發現,那條龍自嘴角到脖頸,掛著一縷觸目驚心的血痕,而它臉上的表情,卻是如此的安詳、如此的歡悅,彷彿在舔著自己的孩子般滿足而又欣慰。
苦笑一聲後,我挫敗地低下頭去,想不到如今的我,竟連條龍都不如了!
長嘆口氣,我認命地喊道:「住手……老子不逃了!」
轉出了大廈,卻看到那壯漢單手擎起一輛轎車,正做勢要砸向四散躲避的人群。
那轎車被擎的一側已被自身重量壓得彎曲變形,嘎嘎作響,四個輪子還在兀自空轉,而司機也早已跳出車外倉皇逃生。旁邊則另有上百人正衝著我的方向聲嘶力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