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哭啞了,「每次都是……每次都是……莫名其妙地就出現在人家面前,不是說著不著邊際的話,就是對人家大吼大叫,然後連聲再見都沒有就又消失得無影無蹤!還連個電話都沒有,說來就來,想走就走,你到底把我當成什麼人了?」
「……」
我毛骨悚然地看著她,連大氣都不敢喘上一口。
「你以為我就這麼願意趁人之危麼?你以為我真喜歡用這種東西把你留在我身邊麼?你以為我就不知道女孩子該有的矜持麼?」
她哭著抓起那張合約,用力地揉成一團,「可每次想見你的時侯,我都壓根不知道該去哪兒找你,你倒是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
她那激烈而哽咽的話語,雖然並不響亮,卻如同一陣陣巨雷般轟得我腦中一片空白。
等了好一會兒,直到她終於停止了對那團紙的蹂躪後,回過神來的我才小心翼翼地試探道:「你……真的那麼想見我?」
「……」
背對著我的她,只是無聲地抽泣著。
「可剛才那個戴著墨鏡,打著電話……從我身邊走過都當沒看見我的人……是誰啊?」
「少跟我貧嘴!」
她帶著濃濃的哭腔低吼了一句。
「好吧好吧……」
我嘆了口氣,「雖然我無法保證以後你每次想見我的時侯都能出現,不過接下來的兩週內,你隨時都可以見到我。」
又過了彷彿半個世紀那般長久的時間後,我才聽到她用極低的哭聲輕輕問了句,「真的?」
「當然是真的了。」
我篤定地點頭道,只要一天沒將璐娜送到她老爸手裡,就算你趕我,我也不肯走。」
她抽泣著緩緩轉過身來,用兩隻哭腫了的眼睛極為懷疑地盯著我。那臉上的神情活像是一隻剛把爪子從捕獸夾裡撥出來就又看到不遠處還有另一塊羊肉的小母狼般……
「……不會再不辭而別了?」
她小心翼翼地求證。
「我什麼時侯不辭而別過了?」
我皺起眉,努力地回憶著。
「你還敢說!」
她小臉一皺,聲音裡頓時又充滿了哭腔。
「好好好……別哭了,別哭了……」
我提心吊膽地衝著她直襬手,「我保證下次離開前一定跟你好好地打完招呼再走,行不行?」
她緊抿著的唇角直到此刻才終於顯露出一絲欣喜的笑意,卻又立刻靦腆地低下頭去躲開了我的視線……
這三分忸怩,七分嬌羞的神情,雖是一瞬而逝,卻令我剛放下來的心立刻又不自禁地漏跳了幾拍。
從洗手間轉個身出來,那個剛才還哭得跟被勒令減肥的二百五十一號般的龍吟瑤,立刻又似個沒事兒人般開始仔細詢問具體的協助方案。一旦認真起來的她,就像是個在職場打了幾十年滾的女記者般精明幹練得咄咄逼人,壓根就不容我有任何喘息之機,僅花了不到三分鐘的時間,便擬定出了具體的行動方案。
「畫展結束時就是我們撤離的時間,我會說服梅麗雅跟我一起走。璐娜和你的身份證件,我會馬上派人去辦理,以應付臨時的抽檢。而這段時間內,你最好能去換件衣服,順便洗個澡,不然等一下見到梅麗雅會很失禮的。」
「很臭?」
我納悶地低頭聞了聞衣服上的味道,沒什麼不對啊!」
「一身血腥味……對了,你還沒見過她吧?」
「梅麗雅?沒有……」
才怪……
「她對你的印象很好,所以我想應該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問題。」
她合上記事簿,抬手看了看錶,道:「還有三十分鐘畫展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