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黑衣,頭髮鬆散著亂糟糟的遮住了整張臉,四肢都被鐵鏈子鎖著,不能移動,唯一雙眼睛隱在重重亂髮後頭,卻能感覺到那雙目光中射出的陰森光亮。
向晚細細打量了他,即便是知道他在囚禁的日子必定不好過,不過看見眼下一幕時,她還是驚了下,隨即視線停在冷幽珏臉上不動,“這裡……是死牢?”
冷幽珏似乎是笑了笑,聲音裡帶了滿滿的嘲弄,“是死牢,怎麼,你怕了?”
向晚抬目看向四周,他們這個隔間很小,除了她和他之外,並沒有關押別的犯人,她隨即抬頭看向外頭鐵門的那一張鎖,勾唇笑了笑道,“是挺怕的,不過又能怎麼辦呢?既然都已經被送進這裡了,事情便已成定局,怕又有什麼用?”
冷幽珏嗤笑了一聲,撇過頭去,“也對,你受傷嚴重,別說這是死牢,就算是普通的地牢,你也不會活著出去。你身負重傷,地牢又陰暗,足以加重你的傷情,只怕不出七日,你便會全身潰爛而死。”
向晚聞言,卻並不害怕,只是輕笑著勾唇,“怕什麼,你當日受了那麼嚴重的傷都能拖到現在還不死,我一定不會死在你前頭的。”
向晚話音落,便只覺一股陰寒之氣撲面而來,她知道那是冷幽珏生氣了,故而又是勾唇一笑,看了看四周道,“我吧,至少還有盼頭,你的姘頭五王爺早就已經垮臺了,沒有人會救你,所以說,即便是死,也只有你是孤魂野鬼!”
“嘩啦”脆響,是鎖著他的鏈子發出的爭鳴聲,冷幽珏一下子回過頭來,身上的內力噴薄而出的時候,他的頭髮彷彿有了生命力一般全都朝身後散開,向晚這才看清他的容貌。
依舊是那張妖異又絕美的臉,五官精緻深邃,只是因為長久的地牢生活,面上添了許多滄桑之色,而那雙眸子愈發黑如深淵,好似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洞,散著詭異又邪肆的光,似乎稍不留意便被吸入進去,遁入地獄。
向晚知道他會幻術,不過使用幻術的同時也會反噬。
那一次與鳳澈的大戰之中,他早已元氣大傷,內力潰散,如今是斷不會貿然使用的。向晚正因為知道這一點,因此也不怕他。
畢竟除了幻術之外,他全身被鏈子鎖著,傷不了她。
“怎麼?惱羞成怒了?”向晚惋惜地“嘖嘖”了兩聲道,“你這個人吧,就是這一點不好,性格陰晴不定,還容易暴怒,簡直就跟更年期的女人一樣,又狹隘自私,奪得了天下才怪!”
上一次,他就是被向晚刺激得暴怒上當,這一回,冷幽珏總算是長了心眼,暴怒之際硬生生強迫自己冷靜了下來,待四下再無風聲只是,他靜坐在那裡笑了笑道,“那便又如何?你的三王再厲害,眼下還不是一樣被幽禁在王府,與本門主一樣的階下囚而已。”
向晚臉色一變,頓時坐起身,卻因為這樣牽動了傷口,她痛得臉色白了白,好不容易緩了口氣,這才盯著冷幽珏道,“別妄想騙我,我可不會這麼輕易上當!”
冷幽珏看著她嘲弄的笑,“哦?是麼?不然你以為你為何被抓到這裡來?還不是你的府邸私藏火藥,自己引火自焚不說還連累了三王,皇上大怒之下,將你抓到這裡來,又幽禁了三王爺,否則,你覺得你怎麼會平白無故的跟本門主這個死囚關在一起?”
向晚面容一片寡白,她猜出定然是發生了什麼事,卻沒有想到,那些陷害她的人想炸死她不說,還給她安了一個如此萬劫不復的罪名!當日鳳澈可是當著滿朝文武的面向皇帝請求賜婚,她剛剛從三王府搬出來便出了事,如今牽連到鳳澈,理所當然!
反倒是侯府那邊,因為之前那本上書的斷絕關係奏摺沒有被牽連進來,所以說,這一次,她和鳳澈又一次被算計了!
她好不容易從火藥的事件中洗脫了罪名,如今又被人安上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