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中,賠了許多好話,方才哄得她心意轉圜,氣消意平。兩口睡下,一夜無話。
卻說陸煥成見上房裡鬧出這樣的故事,心中煩惱,不欲沾身,只隨意交代了幾句泛泛言語,照舊走回堂上陪客。待一眾賓客離去,他又在小書房坐了一會兒,方才走回上房。
柳氏正窩了滿肚子火無處發洩,見他回來,也不動身,只聽憑丫頭上去服侍。陸煥成脫了衣裳,便問丫頭要茶吃。
迎夏說道:“卻才與太太倒了幾盞,已是沒了。老爺要吃且稍待,我這就去燒水。”言罷,便向外去。陸煥成看她出去,便向柳氏道:“這丫頭當真不知規矩,每日我回來,房裡熱水是必要備下的。如何能跟今日一樣,卻要去現燒。若是長春還在這屋裡,斷不會有這樣的事。”柳氏鼻子裡便哼了一聲,冷笑道:“我說你看上了那丫頭,你還不認呢。才走了幾天,就這樣惦記,行動就掛在嘴上。一把年紀的人了,還要年輕姑娘,當真是不知害臊。”陸煥成見她翻起舊賬,便道:“你也不用說這些風涼話,人都過去了,我還能怎樣?少生些是非罷,得多少好處呢。你也這個年紀了,正該保養身子的時候,哪裡就有這些閒氣好生。就說今日這事,本可息事寧人,你定要擰著弄到那個地步。叫外人看著,鬧多少笑話!”
柳氏不聽此話也還罷了,一聞此言,登時暴跳起來,向著陸煥成道:“你這老瘟蟲,我在後頭叫人欺負,你倒躲在哪裡?!你家親戚叫那小蹄子丟出門去,這等大事你也不管,合族親友還不知怎麼在背地裡恥笑咱們家沒有規矩,明兒還指望人把你當個主人看哩!你再不管管,只怕這一家子都要改姓夏了!”陸煥成不耐煩道:“我倒忘了同你說,你那什麼表親,往後就再不要來往了。外甥女沒過門就先死了丈夫,可見是個福薄剋夫的命。今兒勇哥兒生官擺酒,又被她鬧了一場。好端端的大喜日子,生生被她弄出個血光之災來。這樣不祥的人,咱們哪裡敢要?弄進門來,再招來什麼災禍,豈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何況,這女子不知檢點,不守婦道,同那下三濫鬼混在一起,還不知她身子乾淨不乾淨。這樣的淫婦,你也要抬舉,真是豬油蒙了心了。”
柳氏大怒道:“此事分明是那夏氏的詭計,她陰謀陷害雪妍,你們都瞎了心了,倒一門心思的信她?!雪妍是知書識禮的姑娘,又怎會行出這樣的事來?!”陸煥成便說道:“那你又怎知你那外甥女不是這樣的人?千金小姐吊膀子的事兒也不算新鮮,何況這麼一個破落戶家的女兒。我勸你少生些是非,兒子做了官,媳婦兒又能賺錢,放著安樂日子不過,又要鬧些什麼!”
柳氏雖明知此事必是夏春朝暗地裡的手腳,只苦無證據。若要講明,便要將指使丁小三下藥並撮合陸誠勇與章雪妍一事捅穿出來。她這太太的臉面,又要往哪裡擱?
她思來想去,無計可施,只好耐了性子,按下不提,隔日起來再去尋陸賈氏籌謀。
隔日起來,陸煥成父子二人皆往衙門中點卯。夏春朝記掛著鋪裡買賣,妝點打扮了乘車出門。
那柳氏打聽得知夏春朝出了門,連忙走到後院,要見陸賈氏。誰知陸賈氏並不見她,只使了寶蓮出來傳話道:“老太太昨日累著了,今日不能起身,太太還請回去。老太太有一句話要告訴太太,這自作孽不可活。表姑娘既然另有了高枝兒,也不必再來尋咱們家這顆矮樹。”柳氏聞聽此言,哪裡聽不出這底下的意思。待要同陸賈氏分辨,陸賈氏又不肯見她,她亦不能硬闖,咬牙切齒了一番,只得轉身回去。
卻說夏春朝乘了車子,走到陸家乾貨行。
夏掌櫃正在店中寫賬,見她到來,連忙出迎。夏春朝下了車,先不進店,只見店門前停著好幾輛車,鋪裡夥計不住往裡搬運貨物。她心中奇怪,便問道:“掌櫃,這卻是何故?目下時節,並不是上新貨的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