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的。誰知奶孃抱了她去,頃刻回來,便說自堂上出來迎頭一陣風,就覺著孩子身上打了個寒戰。到了晚間時候便發起熱來,奶也吃不下,覺也睡不好。隔日請了個大夫,治到了現下。”
陸誠勇道:“孩子小,三病九痛的也是難免,只是這時候也未免太長了些。”
兩口子正說著話,卻聽內室一陣孩子哭聲,便見一矮胖婦人抱了襁褓出來,說道:“小姐醒了,要奶奶抱哩。”
夏春朝趕忙接了過去,果然見玉卿躺在被褥之內,閉眼大哭,小臉燒的通紅。伸手一拭,額頭滾燙,心疼之下,口不擇言道:“我出來前,孩子還好端端的。這怎麼又燒起來了?!定然是你不留神照看,讓小姐又吹了風了!我看在你是牛大嫂子的親戚的份上,又是個寡婦,才叫你進來。你這等不盡心,明兒我就回了你弟妹去!”
那婦人似是笨嘴拙舌的,捱了這一通訓斥,雖是委屈,嘴裡只是說不出來,站在一邊低著頭不敢言語。
陸誠勇看這婦人一副矮胖身材,生著一張圓臉蛋,粗手粗腳,一身粗布衣裙,倒似是個鄉下婦人,甚是老實。
夏春朝揉哄了孩子一陣,又拿了布巾佔了水替她輕輕擦拭額頭,玉卿方才漸漸不哭了,只是躺在母親懷裡,哼唧不住。
陸誠勇湊上前去,低聲道:“也叫我抱抱孩子。”
夏春朝便將孩子遞了過去,嘴裡道:“孩子身子骨嫩,你倒是小心些。”
陸誠勇接了孩子過去,也不敢使力,只輕輕環在臂彎之中,低頭望去,便見孩子那烏溜溜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著自己,心裡便有一股說不出的暖意。
夏春朝在旁輕輕說道:“因那時我離了你家,心裡慪氣,孩子生下來……便讓她跟我姓了。”說著,又趕忙道:“孩子才一個月大,過兩日改過來就是了。”
陸誠勇聞說,一時不曾言語,停了停方才道:“孩子是你在孃家生下來的,跟了你姓也是情理之中。如今孩子滿月酒已擺過了,親朋好友都知道這孩子姓夏,我又過來了,也不必再折騰了。”
夏春朝卻不依,說道:“沒有這個道理,還是改了的好。”
恰逢此時,長春提了熱水進來,進門便笑道:“我去廚房提開水,廚房的幾位嫂子都亂著問,今兒來家的公子是什麼人,倒大喇喇的進了姑娘的房。我告訴了她們緣故,大夥都亂著笑,說往後再不必費神打發媒人了。”說著,又向陸誠勇道:“少爺不知,奶奶回家這段日子,沒少有媒人往咱們家來提親,門上的家人講笑話,說門檻也磨平了幾寸哩。不知道的,還當是待字閨中的大姑娘哩。”
夏春朝唯恐丈夫聽了這話不愉,連忙斥道:“提了熱水回來,也不知上來倒茶。我們在這裡坐了多久了,你倒只顧在一邊打牙犯嘴,哪裡就有這麼多說?!”
珠兒放了東西,走來笑道:“長春姐姐,你可說錯了,如今可沒有什麼少爺了,該叫姑爺才是。”
長春聞言,心中登時會意,不免自悔失言,嘴上又不好說什麼,便推去泡茶,要往妝奩裡取茶葉,往內屋去了。
陸誠勇同夏春朝一時都沒話說,夏春朝停了一會兒,便道:“從今往後,還按著以往的稱呼叫罷,就別再生什麼新文出來了。橫豎我已嫁人,也不是什麼姑娘了。”
陸誠勇自然明白,妻子是為寬慰自己起見,方有此言,當即說道:“大夥叫慣了,又何必改口?”
夏春朝笑道:“我回來才幾日,她們便能習慣了?怕倒是往日裡的老習慣不好改,與其這等彆彆扭扭,不如還是老樣子的好。”
陸誠勇見妻子執意如此,倒也不好相強,點頭道:“那便依你。”
長春端了一盞泡茶出來,放在陸誠勇跟前。
陸誠勇見狀便問道:“怎麼,你們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