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如風的聲音又驚又喜,彷彿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的,道,”姜懷安。柳容華在流淚,她明明還有知覺,你怎麼能說她不行了呢?”
那叫姜懷安的語氣卻是不敢置信的。”皇上息怒,容臣再給容華主子請個脈看看。””哼,”慕如風從鼻子裡哼出一聲,”若柳容華有個三長兩短,姜懷安,你太醫院院首之職就別想保得住了,朕還要你的腦袋。”
姜懷安極惶恐的應著,我的手被誰又從被子裡輕輕託了出來,兩根乾枯的手指的在我的脈搏上搭了許久,那姜懷安的語氣依舊透著忐忑為難,”皇上,柳容華脈息薄弱,心中只得一口氣吊著,臣,臣有一昧家傳之方,乃是先祖畢生所研之果,擅能強人心脈,護人精氣,若要救得柳容華,看來也只有此方了。”
慕如風怒道,”怎麼此時才說?”
那姜懷安道,”回皇上的話,非是臣不說,而是這個方子藥性兇猛,一帖藥下去,人若不活,就一定得死,所以,臣這才……””好了,”他的話被慕如風打斷,”快去煎藥,”說話間,我的手被一隻極暖的大手握住,他湊到我耳邊,語氣無比的溫柔眷戀,”明月,只要還有一線希望,朕也不會放棄。”
他的話情真意切,我心中一蕩,就覺得一股熱浪自心頭躥進眼眶,眼角的水意更是大顆滾熱的落了下來,應該是他的手指,輕輕自我的臉上劃過,”明月,明月你聽得見朕說話是不是?是不是?”
他的聲音如此殷切,我眼角的淚更加的洶湧,我發瘋的想睜開眼睛,看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表情,他給我吃的那個到底是什麼?我更想知道,他到底要幹什麼?
奈何我的身子卻像是朽腐已久的木頭,在死海無盡的深處已經沉浸了萬年,縱然我拼了命,卻也是絲毫不得動彈,我突然還發現,就連我的呼吸,也是輕不可聞的了。
若現在有誰說我是一個死人,不會有人不相信。
想著慕如風對我時冷時熱的態度,我突然就好像找到了解釋,或許,我從一開始就掉進了一個圈套,顯然慕如風就是設這個圈套的人,他一步一步的將我引領進來,順利的讓我成為了一個活死人。
可是作為一個帝王,我之於他,實在是如螻蟻般的渺小輕微,他若要將我如何,也不至於費這麼大的勁兒罷?
又或者說,他為什麼要繞這樣大的圈子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這樣將我變成一個活死人,卻又做出這個情真意切的樣子來,是要給誰看?
正在腦子裡飛速轉動也想不明白時,我的鼻翼間突然飄進一股清淡的檀香味,有衣服袍袖的悉悉索索聲,就見一個女子威嚴的聲音道,”皇帝,柳容華還沒有醒麼?”
太后!
我心下又是一驚,她怎麼來了?
心裡正撲通亂跳著,就聽慕如風叫了一聲,”母后,”就似難過得說不出話來。臺央雜弟。
我心下又是一跳,難道,慕如風做這一切,竟是為給太后看的不成?
太后似極輕的惋惜了一聲,”這個孩子也著實命苦,進宮才幾個月,這已是第三次中毒了。”
慕如風道,”這一次,她是替朕受的這一著呵。”
太后的語氣陡的嚴厲,”皇帝登基已久,天下早如磐石般安定,沒有想到他居然還是不死心,敢對皇帝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來,”說到這兒,太后的聲音變得急切,”皇帝,你不能再有婦人之仁了,再姑息下去,養虎日久必為患,那時苦的就是黎民百姓了。”
卻不見慕如風接話,倒有細碎的腳步聲在我身邊來回走動,忽的一停,慕如風開了口,”母后,兒子覺得,這件事未必就是三哥做的。”
太后頓時怒了,”你還護著他,你當他是哥哥,他心裡未必拿你當弟弟。””母后。””行了,”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