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唱報聲,就見兩位三品昭儀服飾的女子,齊步上前,款款跪倒,”嬪妾見過貴妃娘娘。”休雜妖扛。
我細細打量著她們,那個叫陳燕兒的女子,生得體態豐盈,杏眼含春,眉目如花,極標緻的模樣兒,雖是給我請安,然而神情裡卻很是不屑的樣子,冰冷而又倨傲。
在相貌上,夏蘇琴明顯不如陳燕兒,然而卻有一股極清透的氣質,眉眼間雖不驚豔,可細細看來,卻有種令人說不出的舒服,她笑吟吟的看著我,眼裡既無敵意,也無畏懼,端的是不卑也不亢的。
命人扶了她們起身,下面就都是貴嬪和嬪位上的人了,夏家四個,陳家二個,另外兩個,明顯就是選後時挑來應景兒的,眉目上,也自是不俗。
一應都見了禮,就各自去位置上坐下,我還不是皇后,也就沒有依規矩給她們做訓示,慕如風叮囑過,示人以弱,為的是奪人之強,明面兒上吃點兒小虧不算什麼,所以,今日她們雖要依照規矩來見我,我一面要給她們沉穩端莊的感覺,一面,也不必讓她們覺得我嚴厲,就算認為我窩囊,也不值得什麼。
其實在她們初進門時,我就已經看見她們每個人的眼裡都有不同的目光,探索,不甘,憤恨,委屈,一個一個,都那麼明顯的露在了臉上,而我,樂得讓她們覺得我空有皇后架子,左右,笑到最後的,才是真正的勝利者。
而這笑到最後的人,一定是我!
果然,才坐穩,那叫陳燕兒的昭儀就開了口,”還在外園裡時,就常聽人說起貴妃娘娘,多麼的賢淑大度,端莊溫良,今日一見,果然如此呢。”
話說得極其的好,可是臉上的那神色,卻是瞎子都看得出來的意思,另外兩位陳姓女子,一個被封貴嬪,一個被封嬪,二人相看一眼,就都捂了嘴悄悄的笑,我微微點頭,”妹妹繆讚了,我也聽說陳家的女孩兒都知書達理,如今看來,也是名副其實呢。”
陳燕兒的臉色就有些變幻,和另外兩位陳姓女子面面相覷一番後,卻又因吃不准我話裡的意思,到底不敢發作。
到底是各懷心事,不可能真正做到心無芥蒂的,一屋子女人略說了幾句客套話後,就都沉默了,我眼見局面尷尬,就端起茶碗抿了一口,笑道,”才我已吩咐敬事房上了你們的綠頭牌,從今兒晚上起,你們的綠頭牌就能呈在御前了。”
到底都是女孩兒家,一聽這話,臉兒騰的都紅了,扭扭捏捏的不敢抬頭,我只當看不見,又例行的囑咐了幾句後,就命散了。
眾妃行禮告退,我端然坐著不動,眼睛只看著王昭儀,道,”端婉昭儀,請留步。”
王昭儀封號端婉,聽我叫她,忙回過身來,躬身道,”娘娘有何吩咐?”
我笑著站起身子來到她身邊,挽了她的手笑道,”我哪裡有什麼吩咐,不過是有些悶,留你下來說說話兒,”說著就吩咐青綾,”在瓊花殿後那個假山上的亭子裡,將那上好的雪頂銀芽泡一壺,我要和端婉昭儀兩個好好的坐一坐。”
紫薇宮中,眾妃除了這碧水灣,就再不能進得一步,聽我居然要邀她到裡面去,顯然不是一般的待遇,王昭儀頓時受寵若驚的,”嬪妾只怕叨擾娘娘清養呢。”
我就笑,”我不過是在這宮裡,沒有什麼說得上話的人,看來看去,也就妹妹你和我心意相通些,我悶得難受想請妹妹陪我,妹妹不怪我煩人,倒這樣說,可叫我怎麼好意思呢。”
說話間,我們已經挽著手慢慢的向後面走去,一路上,王昭儀對著紫薇宮裡的佈置陳設不停的稱讚著,我也不理她這到底是真還是假,只微笑相對,不時應對幾句,臨了,王昭儀感嘆一聲,”皇上對娘娘真是有心呢,單說這紫薇宮裡的陳設佈置,防護嚴密,就再不是嬪妾等人的屋子裡能比得的,娘娘真是有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