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不用,我自己回去。」稽雁行連忙拒絕,「你趕緊去醫院吧,我打車回去。」
川臨小區入口處,計程車被身穿制服的年輕保安攔下,稽雁行住的地方離入口不遠,他乾脆抬腿下車,在月色裡獨行。
他也不算孤獨,至少有影子做伴。
12棟左側的通道上,黑色的庫裡南像暗夜中蟄伏的野獸,一個男人推開12棟的大門,朝庫裡南走去。
忽然,他站定腳步,辨認著路燈下的某個人,片刻後,他加快腳步,朝那人走去。
稽雁行正低頭走得出神,忽而被陰影罩住,他一驚,還未來得及抬頭,只聽一道熟悉的嗓音響起。
「稽先生,好巧。」
稽雁行抬頭,嚴特助擋在他面前。西裝沒有絲毫皺褶。
恍神片刻,稽雁門的大腦重新開機,他詫異道:「嚴、嚴特助?您怎麼會在這,阮……」
「阮總在附近參加晚宴,結束之後,順便到這邊來休息。」
果然如此。
稽雁行朝嚴特助身後探了一眼,猶豫著說:「阮總……已經上去了嗎?」
如果阮鈺在屋裡,明天再回來拿u盤也不是不行——稽雁行已經做好了回酒店的準備,甚至連說辭都躍然腦中。
「沒有。」簡簡單單兩個字,把稽雁行的設想打破,「阮總在車裡,我帶您過去。」
「我——」
「忘記問了,您有時間吧?阮總在車裡等了好一會。」
至於這「好一會」究竟是三分鐘還是二十分鐘,那不重要。
橙色的內飾相當醒目,阮鈺穿著英倫風的西裝,頸間繫著絲絨質地的蝴蝶結,他雙腿交錯,右腳支在半空。
「都這麼晚了,你在外面散步?」阮鈺看向稽雁行,他的頭髮比平常還要蓬鬆,像被風打理過,襯得臉小且精緻,「真有雅興。」
稽雁行不準備解釋,他只是訕笑兩聲,站在車門處,不想坐進去,也不能轉身離開。
阮鈺眼神淡淡,「怎麼不進來?你有餵蚊子的愛好?」
無奈,稽雁行只能弓起腰坐進庫裡南,嚴特助沒有進來,車裡只有他們二人,車門自動關上,與世隔絕一般。
很靜,靜到阮鈺能聽見稽雁行的呼吸聲,像一把羽毛刷子,輕柔地掃過他的耳垂,泛起酥麻的癢意。
阮鈺無意識地揉了揉耳垂,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的動作,他倏地停住揉捏的動作,輕咳了一聲,才道:「這麼晚還在外面?」
「不是,我回來拿東西。」
「拿東西?大晚上的,你要拿去哪?」
「……酒店。」稽雁行如實回答,「我最近住在酒店,有東西落這邊了,我回來取一下。」
阮鈺眉頭蹙起,似是不悅,又似是不解,他開口,嗓音夾雜著夏夜的涼意:「你搬走了?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不知為何,稽雁行「擅自」搬走的做法,讓他感到莫名的不舒適,他甚少來這處房產,甚至不記得它的存在,但自從稽雁行住進這裡後,「川臨小區」就變成了一個彩色的符號。
這同樣是……很新奇的體驗。
阮鈺忽略心底陌生的感覺,他眯起眼睛,偏頭盯著稽雁行的側臉,等他給出合理的「解釋」。
稽雁行扭頭,正正好和阮鈺對上視線,他慌忙低下頭,睫毛顫動,像晚風輕撫花蕊。
「不是,我沒有搬走,還住在這。」
那點不悅被風吹走了,阮鈺抬了抬下巴,示意稽雁行繼續往下說。
「這裡離影視城有點遠,通勤不方便,最近拍戲任務比較重,所以我就……暫時住在影視城附近的酒店。」
「也行。」阮鈺點點頭,他支肘想了數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