稽雁行咖位不大,但有出名的代表作,被安排在了中前排,晚會正式開始前,稽雁行按照夏彤的叮囑和去界內前輩混個臉熟。
「誒,雁行?」
稽雁行一抬頭,不遠處站著洛立軒,洛立軒身……站著阮鈺,阮鈺表情冷淡,薄唇緊繃,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樣。
稽雁行收回視線,朝洛立軒揚起微笑,客氣道:「洛總,您晚上好。」
洛立軒暼了瞥阮鈺,見他毫無反應,便微微頷首,隨口說:「衣服挺好看的,讓工作室多拍幾組照片。」
稽雁行點頭應好,又同老闆寒暄了幾句,很快,有人來和洛立軒敬酒,稽雁行便默默離開,整個過程,阮鈺都一言不發,甚至沒有給稽雁行一個眼神,像是把他徹底忘了。
忘了也好,稽雁行長長地舒了口氣,說不清此刻的心情,釋懷有,失落也有,更多的,是一種無法定義的情緒。
稽雁行用冷水沖了個臉,沖完才想起來自己臉上有妝,便趕緊抽出一張紙,細細地擦淨臉上的水。
走出盥洗室,他沿著長長的走廊緩緩地走,偶爾頓住腳步,看牆壁上的油畫。
「稽雁行。」有人叫住了稽雁行。
這聲音太熟悉了,在無數個白天和黑夜裡,聲音的主人曾一遍遍地呼喚他的名字,稽雁行,雁行,寶貝。
稽雁行滾了滾喉結,不知作何反應,回頭也不是,往前走也不是,他彷彿被猛獸盯上的獵物,恨不得爬上一顆離地十米的樹,或者倒地裝死。
但他不是獵物,阮鈺也不是野獸,稽雁行回頭,嘴角扯出一個僵硬的笑:「阮總,好久不見。」
阮鈺的眉頭忽然皺了起來,眼神陰冷到可怕,他快步走到稽雁行面前,目光像刀片一樣舔舐著稽雁行的臉。
「阮總,沒什麼事的話,我先回去了。」稽雁行準備逃了。
阮鈺開口,嗓音冰冷:「我看到日記了。」
稽雁行一怔,點了點頭,用眼神示意阮鈺,還有什麼事?
「日記是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待會還有活動,我先——」稽雁行「嘶」了一聲,他剛轉身就被阮鈺扯住了手腕,真不知道阮鈺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手像鉗子一樣,扯得他生疼。
無奈,稽雁行只能暫時放棄離開的想法,他抬眸,對上阮鈺的眼神,沉沉地撥出一口氣,問道:「你要說什麼?」
阮鈺眉頭壓得很低,漂亮的桃花眼像淬過毒,看起來很兇,這樣的阮鈺讓稽雁行覺得陌生,可或許這才是阮鈺的常態。
但稽雁行並不害怕,他清楚地記得阮鈺最柔軟的樣子,知道阮鈺心臟跳動的頻率,很難再對阮鈺產生恐懼。
「能鬆手嗎?你弄疼我了。」
阮鈺鬆了松力道,但沒徹底鬆手,鬆手了,稽雁行跑了怎麼辦。
「你寫的日記是什麼意思?」阮鈺很執著,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我說了,沒什麼意思,而且我的日記我想寫什麼就寫什麼。」稽雁行語調平淡,說完,他側過頭,看嵌在牆壁裡的琺瑯窗,斑斕的光被存在琺瑯裡,也映在稽雁行黑色的瞳孔中,恍若彩色的夢境。
阮鈺一瞬不瞬地盯著稽雁行的側臉,像是生怕錯過他臉上丁點的光影變幻。
「你說了『捨不得』,捨不得,為什麼還要——」昔日無情的阮少攥著前男友的手,對幾個月前的事耿耿於懷,可笑又狼狽,「還要分手?」
到底是誰在捨不得,沒人說得清楚。
「你問過很多遍了,我覺得我不需要再解釋了。」稽雁行頓了頓,忽然道,「對了,很久沒有關注過你的訊息了,按時間算你該舉行過婚禮了吧,阮總,新婚快樂。」
聞言,阮鈺的眉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