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撿起地上的袖釦,銀白色的袖口在陶楨的掌心像是被捧起的星辰,“我還特地調來救援專用的人工智慧,生怕你撞牆自盡,有個閃失。”
流蘇的雙眼漸漸有了焦距,蒼白的臉上逐漸恢復人色,當她從震驚迴歸現實,從惶恐中剝離,眩暈過後的真實感來自腳下立足的土地,流蘇突然捂住嘴唇,胃液裡一陣瀾翻緒詠,鋪天蓋地的噁心感讓她蹲到角落中乾嘔,陶楨調來的救援專用人工智慧終於也有用武之地,幫忙清理地板上的一片狼藉,淨化空氣。
等到吐無可吐,手邊遞來一杯溫水,陶楨的溫柔體貼讓她心寒,只得把滿腔的抑鬱和憤懣隨著漱口水一起吐掉。
少時總以為一往無前,寧死不回頭需要超凡的勇氣,但是如今,流蘇覺得自己更需要一種名叫放下的力量。
陶楨將跪坐在地上的流蘇扶起來,動作極盡溫柔,“地上涼。”他細緻地整理好流蘇的袖口,替她扣上的不是之前那枚銀白色的袖釦,而是另一枚紫色的袖釦,“你眼睛的顏色。”
的確是一枚漂亮的袖釦,工藝考究,用料也極為昂貴,但是流蘇現在只想把這玩兒當成子彈一槍崩了陶楨。
可惜,這也只是想想,流蘇握著水杯,看著陶楨像是帶著面具的清俊臉龐,十分坦然,“是我要求您的誠實,准將,我怨不得別人。”
從此以後,自己就是病變人類了,和活躍在中州,或偏執,或無能的黑印一樣,和掙扎著爭取一線光明的特許者一樣,是病變人類了!
陶楨似乎很滿意流蘇的反應,哪怕狐狸小姐現在只是虛張聲勢,“就算你是病變人類我也會保下你,你是我的人我就會照拂你到底。”
真是感人的表白,如果陶楨之前沒有那番舉動的話。
從裡間驗完屍的黃衾這麼吐槽。
黃法醫不眠不休數日,眼下青黑一片,平日凌厲囂張的丹鳳眼如今也偃旗息鼓,精緻的五官反倒看上去柔和許多,難得的帶上一分陶楨式的斯文敗類的溫文爾雅。可惜睡眠不足的黃衾脾氣依舊不好,整個人瘦成一道閃電,寬大的白袍下嶙峋瘦骨,腰肢盈盈不堪一握,就像是一副行走的骨架。
事實上黃衾每三個月都會重新提交自己的衣著尺碼,而且越改越瘦,如果把他的照片做成醫學院的宣傳畫冊,醫學院開發的瘦身減肥膠囊一定會賣瘋的。也因為這位甲亢疑似患者,負責軍裝的軍需官看陶楨的眼神就像是看剝削工人的萬惡資本家。這也算是黃衾犧牲小我,變相揭露陶楨人面獸心的本質。
兩人的對話他在裡面聽得一清二楚,一邊聽一邊吐槽,陶楨這種“愛她就要虐她”的愛情觀就等著打一輩子光棍吧!以陶楨那副“看哪個妹紙都不順眼”的擇偶觀,身為專科生時代的舍友黃衾還一度以為他會驚世駭俗地娶一個男人——反正如果陶楨的目的只是為了氣一氣陶儀輝這位“聯部”醫學院的泰山北斗,和娶個異化人效果都是一樣的。
和陶楨做了這麼多年的狐朋狗友,黃衾對陶楨還是有一定了解的,年紀不大比誰都虛偽,經歷不復雜,但是比陸宸還要瘋狂,他最擅長用衣冠禽獸的翩翩外表掩蓋他藏汙納垢的內心。
黃衾冷眼旁觀附加內心點評,將自己的狗領導罵了個狗血淋漓,然後才款步走上前去,遞上自己的閱讀器,陶楨略微掃了一眼,“辛苦了。”
“為人民服務。”一字一頓,鏗鏘有力,嘲諷指數直逼喬一白神一樣的軍禮。
黃衾的嘲諷技能對陶楨無效,這位臉皮和楚議長是一個等級的准將,直接無視了為他做牛做馬的法醫,打算對流蘇採用亡羊補牢式的懷柔政策,“曙光之心的資料我可以對你公開,你有興趣可以接著研究一下。”
流蘇像是慢了一拍的人偶,後知後覺地點了點頭,陶楨的這份資料無疑比她偷偷摸摸從“戒靈